带到闲杂人等都散去后,胤禛进入内殿,看着昏迷在床榻上的小女人,眼神闪着苦痛之色。
他是多么期盼他的麒麟儿在她的肚子里瓜熟蒂落,他连如何培养他的皇子公主都记了不少手抄。
血气上涌,喉咙一丝腥甜涌上来被他压下,此刻最痛苦的必然是他的阿容,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陪着她,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安陵容适时地从昏迷中睁开了双眸,正对上皇帝那深情沉痛的双眼。
看来事情很顺利,皇帝并没有发现端倪。
她熟练地进入了痛失孩儿的角色,在皇帝怀里泪流满面,如一只海棠被无情的雨水敲打枝头,可怜又无助。
皇帝见她这般,心里更加难受,声线苦涩,“阿容,你别难受,你想要什么真都给你,不要伤了自个的身子。”
安陵容美眸晕着泪,窗台细碎的晚霞在上面点缀出细光,盖住了她险些暴露的野心,她注视着皇帝,“皇上,是皇后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只要她死!要她死!”
她破碎的哭腔满是恨意,仿若是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动摇了神志一般,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娇媚。
胤禛却更加心疼,他何尝不是感同身受,此刻在他心里只要他的阿容能转移痛苦,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阿容,朕答应你,真会为你做主的。”胤禛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安陵容眼底闪过满意的神色,便装作力竭昏迷在胤禛的怀里。
胤禛将安陵容安置好,便吩咐延禧宫上下闭宫,吩咐太医留守,浑身带着冰冷的寒意离开了。
听宫人来报皇帝亲自驾临慎刑司,寿康宫里灯一夜未熄,来来往往的几批宫人急色匆匆,有的永远消失在了这吃人的深宫。
翌日,乌拉那拉府被皇帝下旨抄家,果郡王领的人在天还昏昏亮动的手,乌拉那拉府所有田产庄子铺子全部查封,连一只蚊子都未放过。
等朝中各大臣得到消息时,皇后已经是在宫里独木难支了,众人都看得分明,皇帝是以谋害皇嗣的罪名抄的家,就算有太后,乌拉那拉氏皇后的位置也到头了,且看她什么时候病逝了。
乌雅氏一族见同枝一夜倒台,连忙请自家夫人给太后递了牌子,却发现宫里封闭得死死的,也是吓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所动作,老老实实窝在家里等消息。
太后想不到皇帝竟然动作这么快,心里不禁感到一丝颓然,她将孙竹息派去了景仁宫将皇后狠狠训斥一通,直接将人定在皇后宫里,生怕皇帝一声不响的赐死。
不管怎么样,乌拉那拉氏可以倒台以消皇帝的怒火,可废后绝不行。
她赶往养心殿,不顾苏培盛阻拦,闯了进去,在里面呆了一束香的时间,面色苍白地离去。
不久皇帝收到粘杆处密报,太后私下接见了年羹尧的夫人。
皇帝冷笑一声,年羹尧在西北未归手都伸得这么长。
他看着年羹尧二子递上来的请安折子,有了思量。
青出于蓝,也不知是否胜于蓝,野心倒是比他老子还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