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眉峰微挑,看着跪在她身前的小太监,没有理会小印子投来的既想遮掩又希冀被她察觉的热望目光。
小印子也没有失落,安静地垂下眼眸,起身去领罚了。
“说罢,你家主子让你带什么话?”安陵容在玉石凳上坐下,腰身勾勒出诱人的弧线,只可惜她眼前人并不能算是一个男人不懂得欣赏,此刻只担心自己的小命。
“回贵妃娘娘,主子在京城的线人带了消息,您族里和您同宗的堂兄弟安怀敏小将军被人诬陷强抢抢民妇,王爷正从中斡旋。”小太监不敢起身回话,伏趴在地上回话。
“既是被诬陷,何须王爷斡旋?”安陵容手掌托着下颌轻靠在桌面上,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这......娘娘明鉴,奴才...奴才方才说错,是小将军他一时醉酒误事,他并不是存心了,原本王爷一句话便无事了,可年家揪着小将军的错处不放,还耽误了小将军西北出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安怀敏不过是小小一个营骑将军,他的事与本宫有何关系?”安陵容轻笑出声,伸出一只穿着冰蝉丝双面绣鞋的脚面,勾起小太监的快要低到递上去的下巴,“你家主子可知道,派你来我这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小太监双眼发怔,呆呆地望着眼前近的只有一尺的芙蓉面,她笑靥如花,透着令人心驰神往的纯真善良,他没有心思去注意眼前人说了什么,他甚至没有余力去做出任何表情。
安陵容见他呆傻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嫌恶,站起身往九州清晏皇帝那走,路过守卫时,轻飘飘丢下一句,“那太监以下犯上,本宫见他年岁还小心生不忍,劳烦你们去处理了。”
“臣不敢,臣遵命。”
安陵容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宫女太监皆不敢直视,老远便见她行礼,她见小夏子守在殿外,笑盈盈道,“夏公公,不知是哪位大臣伴架?”
小夏子见了他,嘴角快勾到后脑勺,“回贵主子,果郡王游历回来了,皇上正拉着他下棋呢,您来了正好,奴才们正盼着您来解救呢!”小夏子朝她挤眉弄眼,“这天气热着,皇上他还未进午膳,可把咱们这做奴才的给急坏了!”
“把午膳传进来吧,正巧本宫也还未用午膳。”安陵容笑笑,她身后跟着拿黄罗伞的太监退下。
皇帝在里面听见殿外的讲话声,看着棋盘紧皱起来的眉头松开来,他朝苏培盛道,“还不去将你贵主子迎进殿?外头那么热,也不知道晒坏没有.......”苏培盛刚要动身,就看皇帝从棋盘里脱离出来,站起身朝他摆手,往殿门处赶,“还是朕自个儿去。”
允礼整了整衣裳,也跟着起身,月半未见,他还真有些情怯,听闻她怀孕了,不知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安陵容才进殿,便被皇帝拉着端详了一下,他似乎有些紧张,“你今日怎么想起要来寻朕?太阳这么大,你派个人传个话朕自会去看你。”
“臣弟给姝贵妃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允礼一向温润的眼眸,此刻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心爱之人,他舍不得眨眼,在蜀中的无望思念已经折磨得他吃尽了苦头。
可她却完全置身事外,寄去的隐晦情思,她从未给过回应。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他不屑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可他并不是不会用,皇宫里长成的受宠皇子在谋略上又能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