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拍拍沈眉庄的肩膀,轻声安慰“眉姐姐,孩子会有的,你别太伤心。”
沈眉庄疲惫地点点头,温和道,“我知道了。”
安陵容回到胤禛身旁,没有坐回龙撵上,只是差人另搬了一个凳子在黄罗伞荫蔽处坐下,旁边还有皇帝的随身冰例由工人摇着扇子释放冷气,舒服得紧。
胤禛见状感到好笑,“偏你最懂事。”
他知道安陵容是为了以示对皇后的敬重才这样做,心里软成一滩水。
皇后见两人的亲昵之举,内心苦涩,对安陵容也多了几分审视,见她眉眼没有一处像纯元,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甄嬛也在一旁观察,看到皇帝对安陵容的真心,心里羡慕,但知道自己已然争取过可惜没有后果,羡慕也只是羡慕,并没有其他心思在了,古人说帝王之心不易得,更不易有,这深宫高墙里,没有帝王眷顾若还没有真心相待的一二知心人,可真就太难熬了,好在她很幸运,眉姐姐品性高洁,陵容也同她一样姐妹情深,如此就算三人一起,老死宫中也不怕了。
苏培盛很快带着人搜宫回来,连同一起的还有咸福宫主位敬嫔和被两个太监押着的宫女茯苓。
沈眉庄看到狼狈不堪的茯苓,有些疑惑道,“茯苓你这是怎么了?”
不待茯苓回话,苏培盛便向皇帝禀报道,“皇上,存菊堂里外都翻遍了,没有找见沈贵人说的那个方子,只奴才们发现沈贵人的贴身宫女鬼鬼祟祟在咸福宫附近藏东西,奴才检查过了是些女子用过的月事带。”
苏培盛半点不带尴尬之色,只有敬嫔觉得自己污了耳朵,她向皇上皇后行礼问安后又和安陵容行了平礼才开口道,“皇上,嫔妾有罪,这宫女在嫔妾宫中私藏这污秽的东西,嫔妾实在失察...”
皇帝摆摆手,“行了,朕知道与你无关,你就坐下听着罢。”
皇后接到皇帝示意的视线,开始询问,“茯苓,你为何要私藏用过的月事带?”
茯苓噗噗簌簌地不敢说,皇帝看得不耐烦了,便招手道,“既然不愿意在这说就到慎刑司去审。”
茯苓闻言佯装要吓得晕厥过去,才哆哆嗦嗦开了口,“奴婢。奴婢是受我家小主之命才私藏月事带的...”她转头看了一眼沈眉庄,像是下定了决心,朝她一边磕头一边道,“小主奴婢对不起您,可奴婢实在是害怕,”她又转过来口齿十分清晰,“皇上,其实小主她并未怀孕,小主她前两个月一直都有来月事,她命奴婢替她把月事带藏起来,奴婢原本藏在奴婢屋里,但忽然听说皇上命人搜宫,迫不得已才偷偷拿出来的,求皇上饶命!饶命!”
沈眉庄闻言哪里还不知茯苓已经背叛了她,她气急攻心道,“茯苓!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今日要这般构陷我?!”
她一时之间心底万分悲凉,茯苓是沈家家生子,一直得她信任,就连不能和嬛嬛陵容她们吐露的心事她也当排解般在茯苓面前流露过,她万万没想到,茯苓竟然会背叛她。她自入宫起已经做过预防,可当这些算计真正降临时,她才亲身地感到是何种的深陷沼域的惊恐和无力。
怪不得有诗言,龙槛沉沉水殿清,禁门深掩断人声。
往日在熟悉不过的宫宇周遭的花草树木忽然变得阴森森的像是要吞没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