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掌声响起,原来是崔帮主的演讲结束了。他再次朝台下抱拳致敬:“感谢各位的盛情,崔某衷心希望今天到场的朋友都能成为阳光万能的一份子。有意加入我们的,可以到高统领那边进行登记检测。”
崔帮主刚走下台,一个亲信迫不及待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汇报。崔帮主面容一整,轻哼一声道:“有这等事?废物!”便快步转向后台。
少女朝昌做了个鬼脸道:看来我们的英雄事迹已经被崔大帮主知道了,接下来怎么办呢?”
“去报到 。”
“啊?你真要加入万能帮!”少女惊讶道。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随机应变。”
高统领长得一副老学究模样,他负责登记报名的地方就在大厅旁边的一个房间。报名台前的人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等了许久才轮到昌和少女。
“姓名、年龄、住址。”高统领眼皮不抬,重复着一成不变的问题。
“大喆子,十六,家住格拉斯小镇。”邵昌随口答道。
“噗嗤。”少女听见邵昌起了个大喆子的名,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连忙用手捂嘴,仍是笑得花枝乱颤。
高统领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咳、咳。”少女清咳两声,强行收敛了笑容,道:“我叫三吉美子,今年十五岁,我和哥哥一起从格拉斯来的。”
高统领看着昌和少女,说道:“大喆、三吉,看来你们家里好事真不少。可以了,你们俩去后面接受检测吧。这位三吉小姐,帮主特意交代了,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少女嫣然一笑,道:“那要多谢崔帮主,不过我肯定要和哥哥在一起的。”说着拉起昌的胳膊往后面走去,高统领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他的登记工作。
出乎二人意料,接下来的检测竟然是身体素质的检测。什么身高、体重、血压、视力、心跳、肺活量等等,这一轮检测下来,有一半的人都被刷掉。
没有通过检测的人仍不甘心,围着负责检测的帮众不肯离去,央求他能否宽容一下。
最后动静闹得大了,高统领不得不过来维持场面:“没有通过检测的人,立刻、马上去右手旁厅等候,万能帮会另有安排;通过的人去左手旁厅报道,选择想要加入的班组。如果谁再无理取闹,立即驱逐去处!”
几名精壮的万能帮众站了出来,场面立时安静下来,大家按照要求分散去了两个旁厅。
昌和少女各项指标都十分优秀,自然要去左手旁厅。
二人刚要进门,一个看上去挺机灵的小帮众迎上来,对少女说道:“三吉美子小姐,你被特批进入‘亲兵侍卫’班组,请跟我到这边来登记。”
“哎,等等、等等,谁说我要去那个班组了?”
小帮众微笑道:“小姐还不知道,亲兵侍卫班由崔帮主亲自指挥调度,一般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领导特意交待过,我才过来接引你。”
少女歪头想了想:“那我哥也要一起去行不行?”
小帮众为难道:“我可做不了这主意,领导只交待让小姐你一个人过去。”
“我只选蓝带至尊班组。”邵昌说道。
“那我也选蓝带至尊,这名字听着够霸气。”少女拉着邵昌胳膊雀跃道。
两人不顾小帮众劝阻,径直进入旁厅。
“哎?这……选哪组也不要选这组啊!”小帮众看着两人背影,摇头叹息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
旁厅的空间也不小,每个班组都设置一个招生展位,展位后都有展板,上面有班组的简介。每个班组派一位代表向新来的人员做介绍和登记。许多新生在厅里穿插走动,好不热闹。
少女拉着邵昌一路看下来,每遇到新奇有趣的班组,就要读一读。
“看这个,猛虎班,冲锋陷阵,扬我帮威。目前成员65人,带头大哥‘金毛老鸡’……既然带头的是只鸡,干嘛要叫猛虎班呢?叫野鸡班不是更贴切?”
邵昌见猛虎班的帮众要发作,连忙把少女拉走,低声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少找点麻烦,别忘了咱们的身份!”
少女仍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跑到另一个展台前,指着后面的展板道:“美食班!这个班组看上去不错。”
她饶有兴致地读下去:“天下珍馐美味,尽在美食班!蒸羊羔、蒸鹿尾、烧花鸭、烧子鹅、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这些美食我们都会做,我们是光荣的美食班,负责阳光万能的一日三餐……”
少女嫌弃道:“搞了半天就是一帮厨子,写这么复杂干什么呀?”
“姑娘要不要来美食班,做一名美厨娘?”展台后一个油头胖脸的帮众探过身来问道。
少女用手扇了扇飘过的一股葱花味儿,捏着鼻子说:“才不要!大叔你出来招生,也不说换身衣服洗个澡,当厨子就不要形象了吗?当厨子就可以整天臭味熏天吗?”
胖大叔看着少女惟恐不及地逃开,将衣袖伸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道:“哪里有什么臭味?明明是美食的味道,哎!你这辈子也当不成一个好厨师。”
邵昌扫了一眼厅内五花八门的班组,对少女说道:“咱们还是尽快找到蓝带至尊班组吧。”
少女不解道:“为什么非要加入那个班组呢?”
“有熟人,好办事嘛。”
两人一路找下去,最后在一个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终于找到蓝带至尊班组,这还要多亏小吉子不愧余力地大声宣传。
只见小吉子蹲坐在角落里,身前铺着一块布满油污已看不出原色的粗布,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蓝带至尊”四个字。
少女皱眉道:“昌哥哥你确定就是这个吗?知道的他是在招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卖野药的。看上去怎么这么寒酸呢?”
“蓝带至尊,阳光万能血统最纯正的班组,不要再浪费你的青春,不要再浪费你的生命,来我们这里,让你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小吉子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招多少人了?”邵昌俯下身子问道。
“兄弟,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通过,一定会来找我的。”小吉子站起身,兴奋地搂着昌的肩头道。
邵昌看到小吉子真情流露,心里也升起一股亲近感,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
少女乖巧一笑,道:“吉子哥好!”
“你好!”小吉子喜出望外对昌说道:“你之前说的朋友,就是她啊,没想到还是个大美女,这下我们蓝带至尊班总算要发达了!”
邵昌随口应和几句,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吉子一拍脑门道:“一高兴把正事都忘了,咱们熟归熟,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免的。”
他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发黄的小册子,又掏出一支插在废旧笔杆里的铅笔头,说道:“登记!”
小吉子朝邵昌问道:“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大喆子。”邵昌答道。
“不是折纸的折,是两个吉字的喆。”
邵昌看到小吉子在本上写的字后,连忙纠正。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一个字呢。”小吉子连忙在“折”字上面画个叉,又在旁边写了个字。
邵昌皱眉道:“不是上下两个吉字,是左右排列,你有没有点文化啊?”
小吉子连忙道歉,将字又改写了一遍,见邵昌只是叹气不再说话,便朝着少女微笑问道:“妹妹怎么称呼?”
“三吉美子”
小吉子一边重复念着少女的名字一边写在本上。他刚刚写好,少女便如同一只发疯的野猫扑向他,口中不停喊道:“我掐死你!”
邵昌好奇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花名册,翻开一看,只见最后一行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三级妹子”。
……
估计不会再有新人加入,在昌和少女的威逼胁迫下,小吉子不情愿地卷起地摊布,领着二人回班组里拜见老大。
万能帮盘踞的院落真不小,三人出了会议厅,沿着庭院间甬路穿来绕去,最终来到后面一个偏僻的小院。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院里黑咕隆咚,只在角落一间屋中透出如豆的烛光。
“老大,我回来啦!”小吉子喊道。
屋里人没有反应,小吉子提高了嗓音道:“我回来了!”
“啊呀,这么大声嚷嚷什么啊?打扰我睡觉,真是的!”一个苍桑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哼!这么会儿功夫就回来,准是又没收获。”
“没收货?我这次一下给您带回两个优秀弟子!”小吉子兴奋地推开门,冲进屋去。
“你小子不是骗我?”那人质疑道。
小吉子朝着屋外喊道:“你们俩快进来,让老大看看!”
昌和少女进得门来,只见屋内家徒四壁,仅有一张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头发凌乱如野草的大叔,床脚上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是一个歪倒的酒瓶、几粒吃剩的花生米和胡乱丢弃的皮壳。
大叔睡眼惺忪地朝二人看了看,揉了揉红彤彤的大鼻头儿,笑道:“哈哈,难得来了两个这么俊的娃儿,叫什么名字啊?”
“大喆子,双吉喆。”邵昌道。
“我叫三吉美子,大叔请多关照!”少女鞠躬道。
“哎呀呀,你瞧瞧,还是这个女娃儿乖巧!过来过来,让大叔仔细看看。”大叔眼角的皱纹都乐开了花。
少女刚上前一步,“呃——”大叔一个响亮悠长的酒嗝响起,顿时一股熏天酒气扑面而来。
少女含泪道:“哥哥,我们是不是选错了班组,我觉得还是美食班大叔身上的葱花味儿更好些。”
“哈哈哈!”大叔乐得合不拢嘴,“小姑娘有意思,美食班那些兔崽子,除了做饭会个啥?嗯……你喜欢闻葱花味儿,那好办呀,以后咱们班组的伙食就由你负责了。”
“我才不要!”少女立即反对。
大叔又朝邵昌看来,眼神在他手臂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一下,说道:“是个游手好闲的货,得好好管教,以后要听话,不许招灾惹祸知道吗?”
邵昌默不作声。
大叔捏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又抄起酒瓶往嘴里倒。仰起脖子等了半天,才接到一小滴。
大叔咂巴咂巴嘴,将酒瓶撇回酒桌抱怨道:“娘的,酒都喝不痛快。小吉子,你去后勤部再给师傅领几瓶来,咱们现在人手又充实了,物资供给总要跟上吧。”
小吉子唯唯诺诺的,只推说今天时间太晚了,等明天再去领取。又提醒道:“老大,是不是先把他俩入班的仪式完成?”
大叔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三人,说道:“呵呵,小吉子、大喆子、三吉什么子?”
“美子,三吉美子!”少女生怕这大叔又整出个什么幺蛾子的名称来,赶紧提醒道。
“真是巧了啊,名字中都有吉字,我决定从现在起,你们就叫一吉、二吉、三吉。”
“老大!”
“草率!”
“真难听!”
见大家不接受意见,大叔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好,烦死了!都出去吧,老子要睡觉了。”
小吉子尴尬道:“那入班仪式……?”
“有个屁的仪式,你来的早,把我的规矩好好和他俩说清楚,赶紧找个地方睡觉去。”说完倒头便睡。
小吉子还想再问两句,大叔的呼噜已经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