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老伙计。”艾菲尔收敛了笑容,似兄弟道别般说道。
许天际心中苦笑,竟然栽在这个小人手中。什么创世计划、什么合金组织,都要随着自己埋葬在这间密室里。
厚重的石门要靠液压动力才能完成开启,一旦断了电源休想打开。马上就会传来“当”的一声,死在自己设计的密室里,用的是自己布的局,也真够讽刺的。许天际心情复杂地等待着苦涩的结局。
然而他没有听到那声“当”,而是听到门口传来艾菲尔“啊”的一声闷哼,紧接着“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许天际挣扎着转头望向门口,只见艾菲尔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块足有80cm厚,直径1.5m左右的岩石落在他身旁。艾菲尔头部血流如注,居然抢着死在了自己前面。许天际吃惊望向一旁的白忘离,他认得这块石头就是车下路面切削下来的部分。
“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天际问道。
……
“去指定地点集合,传送梯中有周尤留下的飞机。咳、咳,1小时后不论等到谁,或者谁也没等到,你都要驾机离开。”谭笑声音平静不容辩驳。
小晴沉默不语,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谭笑急道:“能逃出一个是一个!我没有注射疫苗,左右是个死,留下来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
他掏出一个特制的试剂交到小晴手中,嘱咐道:“这管试剂里是一个隐秘宝藏的记忆片段,只有合金组织的领袖才有资格知晓。以后如果有合金组织的人找你要这试剂,你要替我把好关,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能把试剂交给他。”
小晴接过试剂道:“我凭什么要替你做这事?”
“算我求你!”
“我们俩你到底爱谁?”李小晴盯着谭笑的面庞突然问道。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混蛋,我不许你死!不然,我恨你一辈子。”李小晴甩下一句话转身跑开,泪水夺眶而出。
谭笑望着小晴的背影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骂的对,我就是个混蛋。现在我这个混蛋要为你真心做点儿事情,不求你原谅……”
片刻后,通道内再次传来嘈杂脚步声。谭笑抽出手枪大吼道:“霍顿,你丫过来呀!”
“呵呵呵,这么想见我,是急着投降还是赴死呀?”霍顿道。
“砰、砰、砰”迎头就是几枪,谭笑大声道:“急着要你的命!”
子弹打在霍顿身上,除了在外衣上留下几个洞,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霍顿面沉似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拿下!”
几名克隆士兵抢上前来,掰过谭笑双臂,将他按倒在地。谭笑的脸紧贴在地上,他用力挣扎想摆脱士兵的控制。
霍顿一脚踏在他的头上,得意道:“哎呀呀,谭笑,你到头来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狗一样趴在地上。你凭什么跟我斗?”
霍顿脚上加力,在谭笑头上碾了又碾,恶狠狠道:“把人脑研究的成果老实交出来!”
“报告已经给了你们,你却用假疫苗来换取!”谭笑怒道。
霍顿蹲下身来,一把抓住谭笑头发,将他的头扯起,勉强能够和自己对视,说道:“别扯淡,那份成果就是你给老子灌的迷魂汤。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怪谁不讲究。不过这做交易要看话语权在谁那儿,谁有话语权谁就定交易规则。现在你的小命儿都在我手里,就是强买强卖你也得听我的!”
谭笑盯着霍顿平静说道:“呵呵,真霸道呀,是你的风格。不过有一点你没想明白,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当作交易,有些人有些东西是金钱、权力换不到的!”
“你是在为同伙儿拖延时间吧?别费那心思了,你觉得我会忽略正门出口那么重要的位置吗?”
“哼!所有能调配的力量都被你派出来了,我想不到你还能有什么兵力可用。”谭笑道。
“哈哈,谭笑啊谭笑,我老早就看你不行!学者?领导?你就是个书呆子!难道非要派兵把守?切断出口处的动力源不就行了?那么厚的钢铁大门,你告诉我该怎么样打开呢?”
霍顿伸手轻拍着谭笑的脸颊,轻蔑道:“谭副局长,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还有什么办法?”
“你疯了!”谭笑吃惊道:“那处的动力和基地的主动力系统是一体的,切断那里的动力源,意味着整个基地陷入瘫痪,你要让所有人都困死在这里吗?”
“切断了还能再接通,只要能把你们留下就可以。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动力源根本不重要,感染了病毒难道还想活下去吗?不听话的废物就让他们死光光,以后这里就是人造人和机械人的世界,我是这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霍顿述说着,眼里发着光。
“疯子!”谭笑啐道。
“你们不是一直这么称呼我吗?无所谓,看看最后谁把谁逼成真的疯子。”霍顿洒然道。
谭笑不甘心:“基地的动力系统是艾菲尔设计的,你说断就断,说启动就启动?艾菲尔已经……”
“已经被我放出来了。”霍顿抢着说道:“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你和许天际了,你说我答应给他疫苗,还让他升官发财,他愿不愿意听我命令呢?”
“一丘之貉!”谭笑气愤道。
“一家之言。”霍顿笑道:“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的奴隶……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也是搞科研的,对你在神经学方面取得的成就还是很欣赏的。我也不怕你嘴硬,有的是时间和办法让你说出我想听的东西。”
“你对李小晴和那个女囚都挺喜欢的吧?啧啧,不是我说你,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耗在这些娘儿们身上,浪费了你的天赋!呵呵,不过这也挺好,至少我知道该怎样对付你。”
“你想怎样?”谭笑警惕道。
“他们也差不多该到出口铁门处了,正好瓮中捉鳖。”霍顿将谭笑的头又往上提了提,阴恻恻道:“到时我就在你面前扒光她们的衣服,让你看着她俩被凌辱。对了,三浦对小晴好像垂涎已久了,啧、啧……想想那场面得有多刺激?钢铁与美女,哈哈哈……”
“呸!”一口混着血液的口水吐在霍顿脸上。
“你找死!”霍顿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笑?”看着嘴角淌血的谭笑竟然一脸嘲谑神情看着自己,霍顿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即使我死了也要拖着你这个魔鬼一起下地狱!”谭笑大声吼道。
霍顿再次扬起手来,忽听得身后传来嘈杂声响,声音由远及近瞬间变大,剧烈的脚步声中混杂着怒吼嘶叫的怪声,地面都跟着颤抖,似有千军万马袭来。一只双目猩红的猴子在前面奔跑,后面数不清的僵尸怪兽紧追不舍。
“怎么跑到这边来了?”霍顿惊道,手忙脚乱指挥道:“快、快拦住!给我拦住!”
还拦什么住?满满直接撞入了克隆部队,后面的怪物如潮水般涌了过来,这些家伙那里分辨得出敌我,手撕嘴咬,如潮水般瞬间将克隆部队吞没。
许久,霍顿从尸堆中爬出,他能够把自己的身体部位瞬间钢化,自然不会被怪物弄死,可这一波如潮的袭击,也把他整得够呛。全身衣裤碎裂成条,胳膊上、大腿上、肚皮上、屁股上,都留下一排排恶心的齿痕牙印。
他四周环顾,克隆部队无一存活,谭笑也不见了踪影。
“啊!谭笑,我饶不了你!”
……
许天际从艾菲尔身上搜出了爆炸装置的遥控器,夺回箱子,把他的尸体再次关入密室,感慨道:“看来你注定要在这里安息。”
白忘离又一次使用异能,身体虽然未曾受伤,但看上去比满身伤痕的许天际更加虚弱。许天际扶着她一瘸一拐向密道出口方向走去,忍不住问道:“他们说你的超能力是精神力,可我越来越看不懂了。那么重的石块,你是怎么变没又变出来的?”
“精神力?准确的说是空间。”白忘离道。
“空间?”许天际疑惑道。
“嗯”白忘离伸手扶了一下额头,显然有些痛苦,道:“同一空间的位移、不同空间的穿梭……不过,我还不能完全掌控……”
几句简短回答,许天际却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忘离感到许天际的异样,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空间穿梭!白小姐,不、圣女可是聃国的公主?”许天际明显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沙哑。
这次轮到白忘离震惊了,“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聃国的存在……”
许天际知道自己猜对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忘离面前。嘴张了又张,实在不知如何称呼眼前这妙龄女郎,只得道:“晚辈给您磕头了!”
“啊!”忘离素手掩嘴,许天际的举动明显惊到了她。“你快起来吧,我们共同战斗这么长时间了,一些礼节可以免去了。嗯……拜我倒也没什么,可你怎么还成晚辈了?”
许天际激动万分,他为许家先祖留下记录中关于聃国的奇遇痴迷了半生,如今终于得到证实。原来真的有聃国,而且文献里提到的聃国公主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她依旧这样年轻漂亮,而许仙先祖却早已撒手人寰。在不同时空里,时间的规则差异如此之大,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人之别吧。
“白……不对!”想到这个女孩可能是许家第五代的祖奶奶,自己不能再直呼她姓名,咳了几声道:“我还是称呼您圣女吧,不知圣女……前辈是否真是聃国公主,可否还记得许仙?”
白忘离道:“我是圣女,自然是聃国的公主。许仙是谁我可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聃国的……啊!”忘离投入的精力一多,再次感到头痛难忍。
……
李小晴一路哭着跑出密道,从谭笑办公室出来,乘坐电梯进入地下室,只要开启那道铁门,再穿过隧道,就能到达那架公务机处。但愿周副局长来时乘坐的汽车还停在大门处,这样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看着一路上,到处是士兵尸体还有感染病毒后奄奄一息的工作人员,李小晴心情更加沉重。
为了营救忘离,完成上级的命令,整个基地已经变成了地狱,自己付出所有,身边的同伴不断离去,谭笑也不知道能否跟上来……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凄凉、孤独萦绕在心头,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前有些发黑,就在这时她终于看到那扇宽大厚重的铁门。
李小晴长舒了口气,稳定一下心神,向大门的启动装置处走去。
“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小晴顿住脚步,缓慢转过身来,惊讶道:“怎么是你?米娅!你、你没有事吧?”
“别动!把手举起来!”米娅激动喊道,手中枪一晃一晃的,怕是随时会走火。
小晴只得将手举起,柔声道:“米娅,我是小晴姐呀。你别激动,你是不是受了刺激,你感染上病毒没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少在这假惺惺的!”米娅用枪指着小晴,一步步走近,说道:“你是谁姐呀?你就是个狐狸精!要不是你,谭处长怎么会不要我?”
“谭笑,你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禽兽!”小晴心中暗骂,面上仍然保持微笑,一边安抚米娅的情绪,一边向她靠近。
“砰!”一枪打在小晴身前的地面上,米娅吼道:“站住!别以为我不敢开枪!你给我转过身去,快!”
“好、好,你别激动米娅,谭笑这个渣男有什么好?她不但害了你,也欺骗了我。”小晴一边缓慢转身,一边试图说服米娅这个为情所困的迷途少女。
“哈哈,活该!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米娅面显决然之色,说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咱们俩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