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名片,你哪天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想着来找我。”邵昌终于记起那个眼镜大叔的话。
“鬼道宗师啊,听起来倒是很酷。”
邵昌决定去找那位大叔试试运气,不过当初把他当做江湖术士,言语上多有不敬。现在遇到事情去求人家,也不知道会不会吃闭门羹。哎,顾不上那么多,去了再说。
邵昌和简墨很快找到名片上的地址,这里是个挺大的孤儿院。高大的铁门紧紧关闭,围墙上面还拉着铁丝网,看上去倒像是个监狱。
邵昌敲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铁门打开一个方孔,里面一个蓬头乱发的大叔,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二人,“揍哈捏?”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符多多先生,我们是特意来拜访他的。”昌把眼镜大叔的名片递了过去。
里面的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是孤儿院,哪有那么多先生,都是些快饿死的娃儿,莫有这个人儿。”
邵昌还要多问几句,听见里面传来吐痰的声音,一个对折的名片从里面扔了出来,“当”的一声,小窗户又关上了。
“鬼道宗师?老子还是魔道祖师嘞!”
“哎?你特么的……”
“算了,咱们再去别处找找吧。”简墨劝道。
这时街道转角处隐隐传来吱吱呀呀的琴声,两人循声过去。
拐过弯不远处,一个中年大叔,靠坐在墙角,拉着一把破旧的小提琴,神态十分陶醉。
“是那个眼镜叔叔,他原来在那儿。”简墨高兴的指着大叔所在方向说道。邵昌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他准备先观察一下这位神秘的大叔。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根本没人驻足听他拉琴,中年人身前的帽子里空荡荡。但这并不妨碍他拉琴,他闭着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这时几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儿,双手插兜溜达过来,领头的是个留着寸头、打着耳钉的青年。他们从眼镜大叔身前经过,其中一个穿着灯笼裤的家伙,抬脚将大叔身前的帽子踢跑,笑道:“人都他妈快饿死了,还有心在这里拉琴消遣?真特么有毛病,哈哈哈。”
寸头青年,抬手在灯笼裤的头上来了一记,说道:“切,你懂个毛线?就许你跳街舞?人家这也是艺术。”说着从身上翻出一枚硬币,掷在大叔身前。
“加油吧,大叔。时代已经抛弃我们,但是艺术可以抛弃时代。”
“竟然是个女的,简墨,下手时别太重了啊。”昌叮嘱道。
眼镜大叔的琴声停了下来,小混混们的嬉笑声戛然而止。他们不经意的分散开,将大叔围在墙角。
眼镜大叔站起身,默默捡起地上的硬币,伸手递到寸头少年眼前。
“它已经是你的了,丢出去的东西,我从不会捡回来。”
大叔笑了笑,抬手将硬币又仍在地上。淡淡道:“把它给我捡回来。”
小混混们一愣,几个小子就要冲上来扭打,却被寸头青年拦下。她问道:“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尊重你是个玩儿艺术的,可你别跟我蹬鼻子上脸啊!”
大叔扶了扶眼镜,不慌不忙道:“第一次,我认为钱是你不小心掉的,所以我帮你捡了起来。我要你把这硬币捡起来,是因为它现在我的钱!”
“你耍我!”板寸少年抬手要向大叔打去,可当她对上大叔的目光,只觉得一阵肃杀的寒意瞬间侵入她的灵魂,让她的气势登时化为乌有。她甚至有些站立不稳,冷汗顺着脸颊涔涔而下。
寸头少年弯腰扶膝大口喘着气,片刻后弯腰捡起硬币,放到大叔手里,转身想逃。
“等一下。”
大叔叫住他们,对着寸头青年道:“艺术也是人创作的,在你尊重艺术之前,先学会尊重人。”说着眼镜大叔把那枚硬币再次交到她手里。
“这枚硬币你收好,再小的面值也有它的价值。不要轻易说什么被时代抛弃的话,时代不会抛弃任何人,只要你自己不放弃自己。再渺小、再不被重视都不要紧,找到自己的道路,坚持下去。”
寸头少年紧握手中硬币,突然朝大叔跪了下去。大叔也没有拦她,等她起身,递给她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你哪天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小混混儿们散去,邵昌和简墨才走了过来。邵昌轻轻弹去帽子上的浮尘,递还给眼镜大叔。
“还认得我吗,鬼道宗师大叔?”
眼镜大叔露出一脸温和笑容,道:“大名鼎鼎的恶少昌,谁不认识?不过我可没收到保护费啊,你别给我来个黑吃黑。”
“哈哈哈”
三人相视而笑。
……
眼镜大叔没有固定的居住场所,他目前住在附近的一个小旅馆里。邵昌、简墨跟着眼镜大叔进到他的房间,里面的陈设简单陈旧,空间也不大。三人坐在里面,就感觉十分局促。
“哈哈哈,条件有限,你们两个将就一点吧。”
邵昌和简墨在床上坐下,符多多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邵昌注意到床头的写字台上,散落着一些名片。这些名片上的Tital各式各样,什么医学理疗专家、心里咨询大师、音乐学院客座教授等等,他发现其中一张上面居然印着“妇女之友特约编辑”。
每张名片上的名字也不一样,药多多、乐多多、朴多多……
“我擦,果然还是个江湖骗子!”邵昌心里凉了半截。
发现昌的目光落在那些名片上,眼镜大叔连忙伸手收了起来,笑道:“一些混饭吃的手段,不重要,不重要。”
“大叔,你那天不是说符多多的名字如假包换吗?”简墨问道。
“呃……对呀,如假包换!来给你换一张。”说着将一张朴多多的名片递给简墨。
“大叔!”邵昌正色道:“我知道你是位高人,这次来是想请你指点迷津的。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说,但希望你能坦诚相对。我可不是刚才那些小混混。用点小手段,说几句鸡汤文就能糊弄的。”
眼镜大叔微笑道:“小小年纪说话这么老辣,真让我有些不适应。你这次不怕我向你兜售秘籍了吗?”
邵昌尴尬一笑,他这是记仇了,看来以后做事要留一线啊。
“对不起大叔,上次是我的不对。我最近真的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了,还请你施以援手啊。”
“奥?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我中邪了。”昌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他把猫女昨晚看到的情况和大叔复述了一遍。
眼镜大叔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表情凝重道:“这不是中邪那么简单,有人要杀你!”
“什么!?”邵昌和简墨同时从床上站起身来。
“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眼镜大叔问道。
昌想了想,说道:“王大乖?”
“他可没这本事,再想想。”大叔摇头道。
“对了,三天前有个叫司马什么的家伙,派了个怪异女人偷拍我,被我臭骂了一顿。”
“司马冠男!”
“对,就是这个名字!大叔你知道这个人?”邵昌问道。
“这就对上了。”大叔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见二人疑惑地望着他,说道:“这个司马冠男,是灵异研究协会会长的儿子。”
“灵异研究协会!”昌和简墨齐声惊讶道。
“那他岂不是和你很熟,是你上司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