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只是在利用你。”
少女依旧没有说话。眼中是失去一切的空洞与死寂。
这是局长时至目前所见到的任何禁闭者都不曾有过的槁木死灰般的模样。
这些禁闭者危险，偏执，封闭，难以捉摸，但不该如此了无生气。
“不要再问了局长，你是问不出来的。”
局长还想再次询问，但听见声音后望向声音的来源。正是苏明。此时正坐在局长床边的椅子上。
“苏明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跟艾恩一起离开了吗？”
“就跟艾恩聊了一会儿罢了，刚回来刚好看见你在问她问题。”
“算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艾恩不是说了么，她被人长时间地训练并刻意扭曲成这样。现在很明显她是不可能回答你的问题的。”
“至于这样做的人嘛，局长你很熟悉，就是泰德！”
局长听闻，大吃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就算如此，泰德又为什么这样做？”
“泰德是食肉目组织的首领，我曾亲眼所见她跟在泰德的身后。”
“至于泰德为什么这样做，他只是想要里应外合攻破彼岸罢了。”
“想象一下局长，如果这个时候黑帮再次袭击彼岸，安护理长为了不让病人受狂厄影响，一定会转移到地下。而到时候泰德再命令她散播狂厄，到时候就——。”
苏明没有说完，但局长知道后续的事情肯定非常不妙。
如此细细想来，假如苏明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可以说通很多问题了。
“掐准时间爆发的混战，掐准时间来袭的杀手，以及及时救场的黑帮友人，神枪手泰德但连续打出七枚子弹，但所射子弹皆未命中灰发少女的要害。”
“而自这以后，旁边的女孩没有再袭击局长，恐怕不是因为任务失败被人抛弃，恰恰相反，她的任务完成了——把她的主人推到局长身边。”
但是局长发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可我来辛迪加的情报泰德怎么会知道。”
“局长，你是个聪明人。思考一下，你会知道的。”
只一下，局长就明白了，了解这次秘密行动的除了MBCC就只有辛迪加的治安局了。
而在混乱失序的辛迪加，收买一两个治安官，打通关系，盗取情报，对泰德一行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局长起初并不相信苏明，但苏明说的话结合此前泰德一行人对狂厄的痴迷来看，局长也认为苏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对的。
“我有一个问题，苏明，为什么你当时不跟艾恩说明真相？”
“很简单，说了也没用，即使我说了她是泰德用来攻打彼岸的工具，我想艾恩与安她们依旧不会放弃她。”
“而目前我们的最大问题是如何阻止泰德他们的进攻。”
“我们可以救下她，使她摆脱泰德的控制，这样也能摧毁泰德他们的阴谋。”
“没有她的帮助，泰德很难攻入彼岸内部。”
“我想试试枷锁。说不定可以救她。”
“不可以，局长，她身上的狂厄已经失控了。即便是你也承受不了。”
赫卡蒂走到局长身边说道。
“她已经没救了。”
“请不要这么说。”
安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她的黑眼圈很重，身上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病人还没有放弃，我们又怎么可以说丧气话呢。”
“无论是医师，还是患者，这个诊所里的每一个人都相信，狂厄终有一天被治愈。”
“这个孩子也一样，失去希望的人是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可她却坚持到了现在。”
安握住女孩枯萎的手。
“你有很想回去的地方吧，那里有你珍惜的人吗？你一定很想见她们吧，真的很了不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的话很温柔，但肩膀却微微颤抖。
“这次……我一定会救你的。”
少女还是没有说话，但不知何时，少女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开，落在安的身上。
那只苍白的手微微颤抖，回握住了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