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三个人一直在观望,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他们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
不死之身?
生死内斗?
叛徒悬疑?
直到最后,敌方自觉攻占不下,于是就选择了暂避锋芒。
“敌方”的退走,仿佛也带走了这世界唯一的喧闹,剩下的唯有如死水般的寂静。
“统计下伤亡人数”
庆丰年浑厚的嗓音打破了整片天地的凝固,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在没有人注意的一个角落,一个沾满血污的脑袋从一片荒草中探出。
他拖着僵硬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向庆丰年靠过去,想要寻求医疗援助。
不过还没等他走几步,庆丰年狭长的眼睛朝那一瞥,便凝聚出一道飓风刃取了他的首级。
无独有偶,这一道飓风刃又接连取了好几个人的首级。
最后才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消散在风中。
庆丰年这一做法果然又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和愤懑。
“队长,那可是刚才还在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兄弟啊!”
庆丰年却依旧是之前的说辞,说那都是敌人伪装的。
姜越冷冷旁观,刚才他也是亲眼看着那群人出生入死。
可是侥幸活了下来,却被自己队长斩首了。
这是多么的嘲讽啊!
姜越揉了揉眼睛,天上的月亮仿佛也变得妖艳鲜红了起来。
本来坚定贯彻自己信念的庆丰年,以为这次也能在自己威信下成功解释。
不过,好像这次他们却并不买账。
他们不断在抨击着庆丰年的滥杀,还宣言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队长。
而在庆丰年的眼中,周围那些对他指责的部下们,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而那些原本被他视为敌人而斩杀的那些人的头颅仿佛也带上了魔力。
他们不论原先朝向哪些方向,现在转向了他,眼睛直刷刷地盯着他。
庆丰年原本是无所畏惧的,身为军人,斩杀敌人有什么可愧疚的。
可是在他的眼中,那些敌人的头颅渐渐戴上了一层迷雾,
待到迷雾散去之后,
他们面貌开始显露,
“那是小云?当初哭着求着要当我收下他?”
“那是华子?是个立志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的小青年?”
“……”
“哇呀呀”
庆丰年的眼睛变得通红,鲜红的血丝布满眼球。
脸上青筋暴起,面部充血,眼球全力往外突出。
他不断地用自己的右手拍着自己的脑袋。
而左手早已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削断了。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一旁的人看到队长变成了这副样子,也就纷纷住嘴。
生怕再说些什么刺激到庆丰年的话语。
“没事的,你不是罪人”
林星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庆丰年的面前,还用自己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庆丰年是一位典型的彪形大汉,身材魁梧,
林星若甚至还要踮起脚,才能将自己的手掌完全放在庆丰年的头上。
林星若的语气很轻也很柔和,就像是一位邻家姐姐在安慰一个独自在家啜泣的小朋友。
林星若甚至还哼起了一段歌谣,旋律唯美且宁静,
充满血污和肮脏的地面渐渐被冲刷,
是雨吗?
是泪。
庆丰年这个铁血硬汉的眼睛仿佛打开了阀门,泪水哗哗哗地往下流。
最后索性就嚎啕大哭了,
而且这哭声仿佛有了感染力,
其他战斗部的成员都一屁股坐下,肆意痛哭。
姜越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
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抱作一团痛哭。
这确实不怪他们,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可是姜越现在却依旧一头雾水。
等到众人哭完之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尽管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伤势,却依旧行动自如,而且对自己的伤势全然不知。
等到战场被打扫得差不多了之后,
庆丰年特意腾出来了一个帐篷,供林星若三人休息。
被打磨的很圆润的萤火石由一根绳子系在了帐篷的顶上。
光线有些暗,于是姜越就走上前去,用自己的手指用力弹了一下萤火石。
萤火石散发出来的光线就耀眼了一些。
“林队,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事?”
姜越率先打破寂静的氛围,他现在还是觉得这帐篷之外的世界好魔幻。
“暂时还不知道根源”
“但是可以得知的是他们应该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维持生命的活动”
“而且脑脑神经中枢应该已经被某种东西入侵了,痛觉丧失,将自己的伤势特意隐去,被幻境遮蔽”
“那他们这种内斗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