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完毕,都去了大厅,桌子上摆满了许多好吃的,顾长烨和顾长烁这两个小家伙忍不住吞了口水,果然还是过年好啊。
众人落了座,都没有动筷子,等着外面门口的鞭炮放完,耳边是震天的响声,眼里是鸡鸭鱼肉。
爆竹声停了,沈宝英作为一家之长要说两句:“今日过年关,除旧迎新,未来的一年,希望伯府阖家安康,人人顺颂时宜,百事从欢。”
说完,举起杯羽,“来,大家举杯,共敬天地,辞旧迎新!”
顾松柏也举了杯:“母亲,也敬您,您这一年操劳府中大小事,真是辛苦。”
“是啊,母亲,儿子敬您。”顾松林也赶紧道,
在座的人都陆续拿起杯子,相互碰了下,一饮而尽屠苏酒。
大家齐聚一堂,又是难得的好日子,席间有了说话声,说的都是些好话,谁也不敢找晦气。
可还是有人敢啊,沈宝英发红包的时候,看着顾幼菱拧眉:“菱姐儿,你已及笄成年了,往后行事要沉稳些,好生待在府里,学习如何管理后宅,省得日后嫁到侯府丟了脸面,记住,少出门抛头露面。”
顾幼菱起身接过红包,温声道:“是,祖母,孙女谨记。”
她答应的又快又好听,可用完饭,立马回院子里梳妆打扮,准备出门逛逛。
“姑娘,真的不让奴婢跟着吗?”春红伺候顾幼菱换好衣衫,帮她梳好发髻,站在一旁脸色忧虑。
顾幼菱打开首饰盒,拿起银钗金簪比划着:“你回去陪家里人吧,有周承在,出不了岔子。”
春红听了,捂着嘴笑道:“原来如此,那奴婢就不跟了,别打扰了你和少将军二人卿卿我我。”
“好啊,春红,你好生无礼,竟然敢打趣本姑娘,”顾幼菱面色一羞,眉梢带媚,摇曳生姿。
春红忙告了罪,静静的看着顾幼菱细细打扮。
只见美人桃花妆上画峨眉,额间点鲛珠,眼角斜红,用手指蘸了朱色口脂,往唇上轻轻一抹,纤睫轻颤,霎时艳丽动人。
顾幼菱抚着唇角,微微一笑,整个人色美近妖,魅惑人心。
看得春红忍不住道:“奴婢要是少将军,就盖一间金屋,把姑娘藏起来。”
这想法,倒是和周承不谋而合,他有些等不及了,想将顾幼菱立刻娶回家,只每日看着她,便直叫他销魂半生。
夜色朦胧,天是冷的,但人的心却是热乎的,大街上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对未来新的一年抱有无限的期许。
重活一世,顾幼菱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看到过这样热闹的一幕了,心中也激动欣喜,一会儿这里看看,一会儿那里瞅瞅,戴着的斗篷帽子掉落下来,也浑然不知。
她站在一处卖泥人的小摊面前,店家是个老翁,一看来了客人,立马喜笑颜开,客人是个长相好俊俏的女娃娃,身旁还跟着一个丰姿英俊的少年,郎才女貌,极为登对。
他咧开嘴:“姑娘随便看看,看是否有中意的。”
顾幼菱扫了一眼,这泥人男男女女,捏得倒是极为精致,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阿菱,可有喜欢的?”周承也在看,但余光总是往顾幼菱身上瞟,他的阿菱打扮得也太好看了些,靡颜腻理,环姿艳溢,才刚及笄,却媚态横生。
他垂眸,私心渐起,想将人藏起来,不许余人惦记,看一眼都不能。
可不到半晌,少年又摇摇头,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着:阿菱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儿,怎可就因自己的私心就剥夺了她的自由和快乐。这个想法要是被阿母福熙郡主知道,肯定会被她揍得屁股开花。
年关将近,福熙郡主参加完顾幼菱的及笄礼后,并未立即返回塞北。她许久未回京城了,有些好久没见的人,还有些想办的事儿,都需要时间,就打算暂时留在汴京。
太后娘娘得知福熙郡主归京,心中甚是欢喜,除夕夜在宫里摆了宴席,邀她和周承入宫觐见,皇帝皇后带着太子公主出席,边上坐着几个妃子,也热闹得紧。
周承吃得心不在焉,焦急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被福熙郡主一眼猜透,附在他耳边悄悄道:“你可是约了阿菱?”
“阿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周承摸摸微红的耳垂,自己的那点儿心思被道破,还挺不好意思的。
福熙郡主白了他一眼,“你可是我养大的,屁股撅一撅,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了。”
“阿母,你什么时候跟父帅学得这般粗俗了。”周承有点子头疼,小时候待他温柔可亲的阿母,都去哪儿了。
福熙郡主脸颊升起两片红晕,一提起镇北侯那个糙汉子,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他蛮横,不温柔,身上一股子兵匪气。可分隔两地,不在一块儿,才发现这么多年,即使在苦寒的塞北,他也不曾让自己受过什么委屈,这么热闹的日子,让他一个人过,真是好不凄凉,此时此刻倒是愈发想念得紧。
她小声的嘀咕道:“话糙理不糙嘛。”
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又朝周承交代道:“臭小子,我可警告你,虽然阿菱及笄了,你们身上又有婚约,但你不可随便欺负阿菱,听到没有!”
周承一听急了,赶紧道:“娘!儿子什么时候欺负阿菱了。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我说的欺负是指…,哎,你可真是个傻小子,一点都比不上你爹。”福熙郡主有点恨铁不成钢。
又想起自己年少时跟周梁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抱在怀里,那人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咬着她耳垂恶狠狠道:“郡主,此生臣非你不娶,你啊,被老子盯上,就别想跑了。”
福熙郡主冷笑了下,拔掉头上的簪子就往他的背上一刺,挣脱掉登徒子的怀抱,就骑上马跑远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那人在后面紧紧的追着,嘴里嚷嚷道:“郡主!你下手也忒狠了,想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