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边境。
一处营帐中。
靠山王杨林目光注视着手中的诏令,面露悲苦。
“陛下,还是不信本王啊。”
一旁的十三太保秦琼,目光盯着叹息不已的杨林。
满脸疑惑。
义父作为战阵老将,甚少有这般委屈的模样。
连忙上前询问。
“义父,何事如此伤感?”
瞧了眼自己这新收的义子,杨林摇头苦叹。
“陛下想让为父,入关中镇压四地匪寇。”
秦琼闻言大惊,满脸焦急,连忙劝道。
“若是边境离了义父,这薛延陀定会南下侵袭。”
“到时候,边境的百姓怎么办?”
“义父您不能离开边境啊。”
目光盯着这忠肝义胆的义子,杨林再度叹息。
“为父何尝想过离去,先皇将边境安危交于我手。”
“守住此处关隘,就守住了大隋的半壁江山。”
“故而,先皇封为父为靠山王!”
“可如今,皇命难违!”
秦琼满脸不解,手中拳头紧握,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陛下为何如此啊,国内叛乱任何人都可去的,为何非要义父前去。”
“个中缘由,定然不会这般简单。”
杨林目光盯着秦琼,赞赏地点点头。
“原镇压四地叛军的留守薛举,因勾结叛贼被唐公女婿所斩杀。”
此话一出,秦琼愈发震惊。
“竟然有人能斩杀,转世霸王的薛举将军,这是何等的英杰。”
杨林收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反复看了几遍,这才确认。
他曾经和薛举交过手,若单独论勇武,他自愧不如。
论谋略,他与薛举不相上下。
这样的人杰,竟然被一个无名之辈给斩杀。
结局实在令人唏嘘。
按照各方面收集到的消息,杨林开口解释。
“此人便是平阳公主之夫,击败二十万吐谷浑也有此人的身影。”
话落,秦琼思考片刻,脱口而出。
“义父,陛下召你回关内,定不是镇压叛贼那般简单。”
“陛下,定是为了让义父牵制唐公。”
赞赏地看了一眼秦琼,这义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眼前的少年足以担起他的重任。
“个中关节,为父又何尝不清楚。”
“唐公女婿、女儿能有这般魄力和能力,击败吐谷浑二十万大军。”
“岂是乱臣贼子之辈?”
“这样的大功,陛下只封赏一个公主的虚衔,实在令我等军人痛心。”
“若是先帝还活着,这等不世之功,足以封王,女子又如何。”
“而陛下竟这般敷衍,且不断打压唐公一家,实非人君所为。”
“陛下这般行径,必然会使关中陷入内乱。”
“若关中大乱,我大隋危矣!”
“为父不想让先皇创造的盛世,就这般葬送。”
“不管如何,此关中之行,为父非去不可。”
“为父已经决定,你随为父前往关中,你其他义兄就留守边境。”
“这样为父才能安心。”
杨林一口气将这些日子,心中沉闷道出,整个人轻松不少。
秦琼见杨林已经拿定主意,边境又有十几位义兄镇守。
心中稍安。
连忙跪地,答谢杨林的信任。
“孩儿定然追随义父,护卫义父周全。”
杨林连忙将秦琼扶起,目光盯着太原的方向。
希望唐公能以大局为重,莫要再生兵祸。
……
山西太原。
晋阳行宫中。
李渊目光盯着手中的诏令,满脸愤恨。
“陛下让二凤三天内赶赴长安,否则按怠慢之罪论处。”
“陛下这是真不怕我李渊谋反吗?”
刘文静站在一旁,顺着李渊的话头,一脸自信的笑容。
“唐公,如今太原在手,陇西之地也在唐公的掌握之中。”
“如此局势,不如我等直接反了吧。”
“太原赶完长安,至少需要两日路程,这怠慢之罪唐公是逃脱不了的。”
“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属下已经联系杨玄感旧部,赶赴太原。”
“到时候直接攻取洛阳和长安,成就帝业!”
李渊瞥了一眼刘文静,心中大为反对。
如今,他李家占据太原、陇西之地,蛰伏几年。
等待冲天之机,才是最为稳妥的策略。
若是现在举旗造反,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李家这大好基业,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况且,依据宫中传来的消息。
靠山王杨林正率军南下,定是为他李家而来。
如此局面,他李家根本毫无胜算。
这个怠慢之罪,他李家怕是背定了。
到时候,等待他李家的,又是何等处罚。
见李渊还是这般犹豫,边上的裴寂和刘文静对视一眼,上前说道。
“唐公,您已经没有退路,昨晚您……”
此话一出,李渊瞬间暴怒,指着裴寂,满脸杀意。
“你这厮故意诓骗于我,故意让晋阳宫人服侍本公。”
“想逼本公,举兵造反,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
“此事若是让外人知晓,本公必定诛杀你裴家满门。”
若是以往,睡了晋阳宫人,他肯定畏惧。
说不定会顺着裴寂的意思,在太原举兵造反。
但在见过他女婿将行宫改为城主府后,不过是睡了几个宫人。
他又有何惧。
裴寂被李渊的话吓得不敢言语。
如今,他手下的晋阳禁军,全部被换。
他手中已经没有半点筹码。
出此下册,只是为了混个从龙之功。
没想到,到头来,连这等功劳都是奢望。
他不甘心,抱着最后的希望,呐喊出声。
“唐公,您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今之际,您还是反了吧,这样至少还能有活路。”
刘文静瞥了裴寂一眼,嗤笑一声。
这样的庸才,也配和他争夺唐公身边第一红人的位置。
李渊盯着裴寂那张肥胖的老脸,眼中满是杀意。
见李渊没有言语,裴寂面色一喜,继续开口劝慰。
“唐公,此地距长安千里之遥。”
“二公子就算会飞,都难以一日内到达长安。”
“此怠慢之罪,可大可小。”
“另外就算陛下,没有重责李公。”
“但二公子在陛下身边当值,唐公真能安心。”
“唐公已然少年丧父,中年丧妻。”
“难道唐公还要经历这丧子之痛?”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刘文静轻笑,这裴寂甚是愚蠢,今日必死。
李渊目眦欲裂,目光死死瞪着裴寂那张自以为是的脸。
他双拳紧握,强忍着斩杀裴寂的冲动。
此人是第一个投诚之人,若是诛杀,寒了人心。
太原难以安稳。
正想着如何处置此人时,门外传来一道少年的轻笑声。
“裴大人,谁说一日之内赶不到长安城?”
“至于二凤在皇宫中的安危,我手中有至宝,可保二凤无虞。”
循声望去,众人只见一位帅气逼人的少年,缓步走入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