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卧槽!你他妈会不会玩?”骂声跌宕起伏。
“嗨!又玩儿上了,有生意吗?”宇文香姗姗来迟,搞背后突袭拍了他一击。
“人吓人吓死人!”柏乐差点手机都给扔了,“你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迟早你工资得分我一半!”
“去你的!当当当~这个!”她从包里拿出一条十字架项链。
“逛街去了?这玩意儿不适合你,送我的吧?”把玩了会就给自己戴上了。
“想得美,不是给你的。”想带就带吧,反正早晚得摘下来。
柏乐不乐意了:“不给我给谁?哦!你外面有人了!”
“嘘!不要乱说话!这是给小义的!”喊那么大声被别人听到多丢脸。
“这样啊,那我有没有?”
“没有。”
“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宇文香表示很无语。
“这是定位追踪器,我管技侦的米可要的,那个死宅一开始还不愿意送我,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他讲了小义的事,好不容易才打动他,让他把这个送我。”
“你要这个干嘛?”
“今天下午回局里开会,局里现在锁定了一个嫌疑犯,好死不死就住在意林新村,我担心小义奶奶出院之后,小义回村里会有危险。”
原来,派出所反馈的流动人员名单里,有个男人一年内在浇头和溪白片区都有过居住史,这个人正是目前住在意林新村的李勇辉,开网约车的。
“哝,就是这个人。”宇文香从手机里翻出嫌疑人的照片,“我发给你,要是碰到了就留意留意,别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他干的。”
“开网约车的?现在不都有车内监控嘛,应该不可能用这类车子犯案。”
“是,不过防着点总没错的。”
“老板!来份炒面!”来客人了。
“好嘞!”柏乐条件反射的起身干活。
百无聊赖的宇文香又开始东张西望了,阅人无数后,目光又停在那个被戴上防丢神器的女孩身上,看起来应该还在上幼稚园的样子。
女孩的一个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为了捡掉地上的玩具,女孩尝试几次够不到,主动解下了手上的防丢神器,将娃娃捡起来后又戴了回去。
害!敢情绳子两端就是个魔术粘扣,可以随意撕下来又粘上去的那种,太没谱了,卖十块钱她都嫌贵的东西。
“老板,炒饭两份!”
“好嘞美女!”柏乐油腻地回应着。
美女?当着我的面你个臭小子喊谁美女呢!找死的吧!
宇文香被拉回了神,抬头一看,好眼熟,好啊!又是你这个浓妆艳抹看不到真面目的女人。上次来我男朋友叫你美女,这次来又叫,他是不是瞎!
一直忍到浓妆女离开,宇文香就上手了。
“啊~啊~啊!疼!”耳根子都快被卸下去了。
“美女?很美吗?”
“啥玩意儿?”
“你刚刚不是叫美女叫的美滋滋的吗?上次你叫她美女,这次你又叫!”
“害!做生意嘛,一个称呼而已,你吃哪门子干醋,啊!”疼的吱哇乱叫的,“我错了我错了!”
“下次在乱叫,屁股给你打烂!什么眼神,那也算美女,品味真差!”看在他认错的份上,发泄完就撒手了。
耳朵感觉都肿了,他赶紧用手护住免得二次遭殃:“对啊,我品味差,要不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母老虎。”
宇文香气的又要去拧他耳朵,结果被他死死护住没得手,反手往屁股就是降龙十八掌,打的他上蹿下跳的求饶。
“我错了!”“错了!”“啊啊啊啊!”
左边的摊位和他们隔着一棵树,摊主听到动静探出个光头看热闹,对面瞅见的人也笑得嘎嘎的。
都说祸从口出,柏乐那张嘴验证的淋漓尽致,委屈的蹲在边上郁闷。
“嘿!要一份炒白果。”穿着花衬衫的黄毛站在摊前,左手提着一路买来的小吃,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宇文香血压还没降下去,瞬间化作胆固醇:“啊?一份炒白果是吗?”
“对!”黄毛头也不抬的应道。
“好的好的。”她看着那袋白果,犹犹豫豫的抓了两把下锅煮,然后转身呼唤,“柏乐!炒白果!”
“我不,你自己炒。”他明显是故意的。
“快点!”宇文香抓瞎了。
“不要,被你打残废了,起不来。”那语气感觉快委屈死了。
黄毛听到对话手机也不玩了,像个长颈鹿一样伸着脖子看戏。
好女不吃眼前亏,再不炒白果就煮烂了:“那你要怎样才能起来?”
“你亲我一下,哄哄我。”这么油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就跟小孩似的。
宇文香能感觉到有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叹了口气,豁出去了,蹲下来抱着柏乐亲了一口:“好了好了,我错了,起来好吧,好不好嘛~”“嗯孖,乖,我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柏乐占到便宜就老实起来干活,深知再胡闹下去女朋友肯定会变脸又是一顿揍。
周围凑热闹的目光都散了,宇文香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斜对面,卖福鼎肉片的摊位前围着几名穿厂服刚下班的小年轻,餐车的杆子上依旧绑着防丢神器,而绳子的另一端垂落在地上,小女孩哪去了?
环顾了两侧都没找到,不由得心里一紧,这是要出事的节奏。
咻的一下,她以百米冲刺的时速冲到离摊位最近的巷子里,没人,往前跑了一段,忽然间看见左边的拐角巷里有个小东西在发亮,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匆匆而去,顾不上多想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站住!”,黑衣人慌忙将手里扛着的东西弃之而逃,定神一看是个孩子,估计黑衣人是担心带着孩子逃跑太负累才放弃的,追出巷口便看见那人上了一辆香槟色的小轿车,宇文香放弃追捕连忙跑回去找孩子。
“喂!陈队,我碰到人贩子了,他上了一辆香槟色小轿车往江宜路方向去了,车牌号闵DC7886!请求支援!”
打开手电回到巷子里,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正是福鼎肉片的女儿,探了下脉搏没问题,才长舒一口气,看样子是被迷晕了,好险,以后可不敢失职大意,否则出了事非自责死不可。
抱着孩子走出巷子,冲福鼎肉片的老板喊道:“阿姨!”
摊主还在忙碌着,好像没听见一样。
或许是工厂刚下班,叽叽喳喳的人流淹没了宇文香的声音。
“福鼎肉片!”她大声叫喊,摊主这才闻声将脸转过来。
“呀!怎么回事?”连忙丢下手里的大勺,路人接二连三的都围了上来。
将母女送上救护车后,已经过了收摊的时间,众人早已四散,只剩几辆餐车也陆陆续续的离去。
天刚亮,局里就通知开会。
昨夜的嫌疑人车辆拦截,在天眼和交警的配合下进行的很顺利。
张让刚审讯完嫌疑人,一夜没睡困得睁不开眼。
老张依旧波澜不惊,明明他也一夜没睡:“年轻人呀~困成这个样子呢,是不行的啊,你得习惯习惯,不然怎么干刑侦。”
张让抓了抓凌乱不堪的头发:“你喝的什么?”
“coffee!”秀出蹩脚的英文,“要不要drink drink?”
“no,我要眯会眯会~”说完倒头继续睡,能眯一分钟也算赚到了。
“不识货。”
陆陆续续赶回来的专案组成员,有的斗志昂扬,有的两眼无神。
被逮捕归纳的嫌疑人照片,被投放在了大屏幕,未参与抓捕的宇文香呆住了,这不正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嘛。
此人名为林萤,被捕后拒不认罪,说自己只是路过买饭的,也不承认有同伙,逮捕时穿着蓝色的裙子,沿途和车上都未找到任何黑色的衣物,单凭宇文香的供词很难定罪。
技侦的同事将车辆进行痕检,车内的毛发和皮屑也送检进行受害者DNA比对,但是一无所获,并未检测出林萤以外其他人的DNA。采集到的六组指纹,除林萤本人的,另外五组在指纹库也没匹配到,说明指纹的主人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如果扣留4时后没有新的证据指证林萤,就得放人了。
一周后
小义的奶奶已经出院了,住院调理后肝炎已经基本康复,但是需要长期服用心脏的药物,婆孙的生活暂时回到了正轨。
夜市摆摊监视的任务,压力给到石磊一人,宇文香身份已经暴露,被抽调到跟踪小组监视被释放的林萤。
关于小义的母亲,她和小义父亲并未正式登记结婚,奶奶只记得全名叫孙美焕,身份证号未知,幸亏在小义父亲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张照片,那时小义刚出生,也是唯一一张和母亲的合照了。
宇文香工作抽不开身,这件事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柏乐头上。
和孙美焕的第一次见面并不顺利,得知柏乐来是为了让她抚养小义,孙美焕直接警告他不要再来打搅自己的生活,称其丈夫并不知情小义的存在,这么做会破坏她的婚姻。
接下来的几天,柏乐一直在孙美焕小区楼下的公园游荡,只要她打开家里的窗户便可以看见他,玩的就是心理战,每天买一堆零食在楼下公园吃,孙美焕没有理由驱逐他,报警的话事情便会张扬出去,谅她也不敢报警。
持续了几天,孙美焕终于忍受不住了,趁丈夫去上班后,将四岁的女儿送到有同龄儿童的邻居家玩,下楼约柏乐到咖啡厅面谈。
“你到底想干嘛?”态度十分不友好。
柏乐没有回应,而是打开手机里小义的近照,放在台面上。
“这么大啦......上小学了吧?”儿子的照片触动了孙美焕心底的母爱开关。
“一年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
“小义的父亲死了,奶奶有心脏病,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
“......,怎么会这样,张正怎么死的(小义父亲)?”
“车祸。”柏乐试图拿回手机,但是被她死死的拽住了,“奶奶的意思是,如果她也走了,你就是孩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希望你可以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可是......我没办法和我现在的丈夫开口。”
“我知道要你现在就做决定很难,你可以考虑考虑在答复我。”
“我们加个微信吧,你把孩子的照片发我。”
“可以。”这样的要求让柏乐觉得应该有戏。
“怎么称呼?”
“柏乐,柏树的柏,快乐的乐。”
“你是社工?”对于插足此事的这个陌生男人,她必须确定身份。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和女朋友在垃圾堆遇到昏倒的小义,把他送去了医院,才认识了他们婆孙。”
“垃圾堆?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低血糖晕倒了而已,张正过世后,婆孙两的生活比较困难,小义很懂事,经常帮奶奶捡垃圾贴补家用。”
孙美焕对于自己这些年的不闻不问感到很愧疚,紧紧的攥着拳头,虽然耷着脑袋看不到脸,但是肩膀的浮动能感觉到她哭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柏乐默默地将一包纸巾放在她的手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