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秦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雲宁公主的话他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怎么了郡主。”雲宁公主看到秦鸢脸的不太对劲,关切的问道。
秦鸢此刻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不敢相信,爹爹给自己定的这门亲正是唐家,这么说唐冲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这也太巧了吧。
雲宁公主见秦鸢一直没反应,以为她病了,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刚触碰到秦鸢,秦鸢本能的身体一颤,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捂在自己的额头上,这种温暖她很久没有感受到了,那种母亲给予的温暖。
“对不起公主,我刚才走神了。”秦鸢有些难为情了。
一旁的唐琏笑道:“这既是误会,也是巧合。冲儿小时候还不懂事而且早早的就让他进玄天门修行了,所以就没跟他讲过。没想到机缘巧合,两个孩子竟然自己碰了面,而且还那么投缘。这倒省了不少事,你说是吧王爷”。
秦定云笑出声来。
“对对对,两个孩子投缘,本来请二位来就是为了说成此事,结果他们自己就解决了”。
说完看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秦鹫。
“都是你的鲁莽,你准妹夫让你打成那样,真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侯爷和公主交待”。
唐琏和公主为了让秦定云安心,一直在安抚,年轻人下手无轻重,况且唐冲早已在玄天门修行踏足江湖,有些事的抉择他们是要对自己负责的。
“还不下去看看你妹夫”。秦定云道。
秦鹫拜过唐琏、公主后便退出了营帐。
秦定云接着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你看他闷不作声,其实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唐琏一直盯着秦鹫离去的背影,赞叹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小王爷很是稳重,行事果决,我家冲儿若是有令郎一半能耐,便是他的福气了。
秦定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鸢一时也插不上话,还愣愣的站在那里,或许还在想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唐冲竟是他的未婚夫,虽然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本来以为很难实现的事情,现在却毫无阻拦了。突然到来的惊喜,还没有让她适应过来。
“鸢儿,忘了问你了,你跟唐小侯爷怎么认识的”。秦定云问道。
秦鸢苦笑了一声,怎么认识的?总不能说是偷了他的钱吧,还害他在封烟谷受了伤。天呐,他这一身伤,还不都是我跟我哥害的。
“我跟阿冲是在槡城认识的,我出门忘带钱了,见他人挺好的就问他借了点”。
“你说你这孩子,堂堂郡主这么尴尬的事你也做的出来,借钱都能借到未来丈夫身上。”秦定云一脸尴尬。
雲宁公主却笑出声来,道:“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连称呼都叫的这么亲了,我喜欢。我跟冲儿的爹这次来,带了好多漂亮的衣裳,锦缎丝绸,金银玉饰,全都是给你准备的,一会儿我陪你去试试,赶紧把这套男装换下来,变回咱们女儿身”。
秦鸢倒不是那么拘谨了,这一下子大起大落确实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在唐侯和公主待人宽和,才让她那颗紧张的心松了下来。
“对了爹爹,我去看一下阿冲,他伤得有些重,我有些担心。”秦鸢一直放心不下唐冲,既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他想立刻马上到他身边去。
唐琏会心一笑,让秦鸢赶紧去了。见到秦鸢开心的样子,雲宁公主感叹这两个孩子感情真好,比她们那时候诚恳多了。
她用胳膊狠狠怼了一下唐琏,使了个眼神。
“夫人,都多少年了,儿子都要成婚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吧。”唐琏顿时冒出一身冷汗,也能看出公主只是开了个玩笑,毕竟两人自小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好的很。
秦定云道:“两位路途辛苦,我们先用膳,等唐小侯爷好些了,咱们再商议要事”。
正午过后,虽起了风,但依旧酷热难当,热浪一波一波的推来,刮在脸上,实在闷人。
秦鸢回到营帐,稍作梳洗,换了身清爽的女装,现在的她看上去,如出水芙蓉般淡雅。唐冲在军医营帐,她翻了下刚才带回来的唐冲的包袱,看到一个小瓶子,可能是疗伤的药,拿上便往军医去了。
军医营帐在偏南方向,驻扎密集的兵士营帐中,这也是避免被单独孤立和起到保护作用。
秦鸢一路走来,看到两旁有些受伤的兵士,听说哥哥刚刚剿灭了一个边境地区的山贼窝点,这些伤应该是那时候受的。离的近些了,便看到秦鹫的副将在外守候,原来秦鹫离开中军大帐后来了这里。
“拜见郡主,将军此刻在里面”。副将很有礼数的行了礼。
秦鸢进到帐中,便看到门口有一大盆血,再向床上望去,因为有几名军医挡着的缘故,床边露出一条胳膊,鲜血直流,床边有盆接着。
“左臂!阿冲你没事吧。”秦鸢急着冲过去,一把拨开医生,看看到底什么状况,同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郡主,你要做什么”。
床上躺着的不是唐冲,是受了伤的兵士。秦鸢松了一口气,随即眼光四处搜寻着唐冲。
“喂,傻丫头,在这呢”!
旁边传来唐冲微弱的声音。秦鸢转身看去,这次真正的松了口气。唐冲早就醒过来,坐在凳上,身后秦鹫正在输送灵力为他疗伤。
“阿冲,你没事吧,刚才在校场你一下子栽倒在地,可真是吓死我了。”秦鸢关切的问道。
走近一看,唐冲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嘴唇上并无半点血色。
“我没事了,多亏了秦将军为我疗伤,左臂的伤口也不打紧了,好歹我也是有修为在身的,这点伤死不了”。
秦鹫渐渐收了灵力,睁开双眼。
“唐小侯爷,你身上的新伤旧伤都已无碍,你体内原本就有一股强劲的灵力,帮你调息着身体,刚才一战被我拳劲冲散了,现在这股灵力又自己聚合,在疗伤的时候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秦鹫看了一眼秦鸢,起身借军务在身为由就要离开,刚走几步,秦鸢叫住了他,道了句谢谢。
秦鹫笑了,道:“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告诉他最好,我可什么都没说。”说罢出了营帐。
唐冲疑惑的看着秦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问秦鸢是不是秦将军还是不肯答应让他们走。秦鸢小声的笑着,这种笑不是真的很小声的笑,是使劲憋着个笑。
“鸢儿,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你叫我什么,鸢儿?你何时这么肉麻了,小侯爷。”秦鸢还在拿他打趣,倒是急的唐冲不行。
秦鸢稍微稳定了下情绪,用比较正式的口吻道:“如果,我爹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是不是高兴了”。
唐冲一听激动了,刚要讲话却被秦鸢阻止了。
“如果我说,你爹娘此刻也在军营里,你有什么想法”。
这话一出,唐冲的眼睛都瞪圆了。
“什么!我爹娘来了,他们很少出门的,怎么这么巧到这里来了…”
刚要继续说下去,秦鸢又摆出一个“嘘”的动作。
“如果我还说你爹娘来,是为了咱们俩的事,你信吗”?
唐冲一时间好像没明白秦鸢说的什么意思,“为咱们俩的事?他们来这里,怎么可能,我谁都没说,就算告诉了也不能这么快到这里来吧”。
“你还记得我哥刚才说我小时候订下的婚约吗”?
唐冲盯着秦鸢看了会儿,“难道…”他用手指指着自己。
“我”?!
“是了是了,正是你。别说现在你这个反应,连我都吓了一跳。”秦鸢很是得意。
唐冲有点懵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明明跟秦鸢是误打误撞相识的,这几天发生的事真的如同神话般神奇。
既然有婚约,那秦鸢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爹娘那边省了不少事,不得不说这是好事。
“好了好了,高兴也高兴过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把伤养好了再说”。
中军大帐,膳后。
兵士们收走了桌上的碗筷,秦定云三人刚用过膳食。
“二位贵客,军中膳食粗陋,还望多多担待。”
“无妨,入乡随俗嘛,既然到了军中就要守军中的规矩,王爷多虑了。”唐琏道。
秦定云命兵士在外把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次唐琏和雲宁公主前来朱雀神域不止是为了唐冲和秦鸢的事,还有一件事关四域的大事。
既然婚约的事这么顺利,那便直接进入正题。
雲宁公主直言道:“王爷肯定听说过一千多年前两域比剑的事,那一次是我们青龙神域的青龙震天剑留在了朱雀神域,而你们朱雀神域的朱雀破邪剑则是送给了风清阁的秦万宗。
这青龙震天剑的魄灵是一位将军斩杀盲海四十九条蛟龙才形成,这魄灵暴戾无比,嗜血成性。可朱雀神域好像有什么办法可以抑制这青龙魄灵,使之安稳了数百年,直到当年的明德之乱。
唐琏喝了口茶,接着道:“当年明德之乱,四域恐慌,四把神兵利器同时现世,各路英杰和修为高深的妖兽都来了,双方均伤亡惨重。明德之乱后,四神兵又同时消失,不过这是对外的说法。其实属于我青龙神域的青龙震天剑当年被王域收回,一直隐秘不发”。
秦定云大惊,这青龙震天剑已被收入青龙神域王域内,这是何等大事。属于其他三域的神兵至今下落不明,如若青龙神域发动战争,这必将是胜负的关键所在。
唐琏见秦定云此态,接着道:“王爷不必忧虑。当年这剑被王域巧合之下寻得,虽在手中却不可用,这剑常年在朱雀神域的抑制下,杀戮之性更盛”。
“域主秘密召集了一些修真之人,想凭借他们的功法来克制,可域主低估了青龙魄灵。前来帮忙的修真人士,死伤大半。最后有位叫霍平谷的修真者,将剑封于王域地下的碧龙寒潭。所以,这把剑现在青龙神域还无法使用”。
秦定云不敢想象,原来当年明德之乱的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事。
青龙震天剑在朱雀神域遗失本身就存在诸多疑点,以至于掌管神域祭祀和图腾的人被域主猜忌,引咎卸掉大祭司的权利,从此归隐,不问世事。
“唐侯,你把这么重要的是告诉我,是有什么事让我帮忙吧”。
唐琏与雲宁公主交换了下眼神,道:“没错,我这次正是受域主所托,来寻克制青龙魄灵的方法”。
秦定云沉默稍许,道:“二位的目的我也明白了,怪不得到了这里才告诉我,不然我以为只是孩子们之间的婚事。不过克制青龙魄灵之法,现任的大祭司或许不会这等秘法,要找就得找早已避世的宁家。不过这宁家避世已久,要找到他们,需要时间。
“呵呵,无妨无妨,我们可以在朱雀神域多住些时日,我看孩子们的婚事不如尽早办了”。
雲宁公主几句话倒是把秦定云吓得不轻。
“公主啊,这不急吧,两个孩子还不到二十岁,这么早成婚,我…我这里还没有准备什么呢”。
“诶!王爷多虑了,我看刚才郡主很是在意我们家冲儿,这冲儿又甘愿为了郡主受伤,我觉得这两个孩子感情好的很。这嫁妆不嫁妆的,这都不重要了。”谁知话音刚落,帐外传来兵士说话的声音。
“王爷,郡主和唐小侯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