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归虚,月海觐天……”】
【“万彩千斓,长梦一现!”】
只听末曦道一声“开”,法器兀自悬浮于空气中,紧接着向四面八方放射绚丽的光芒!
而一个貌似黑洞的“门”正在法器之后从小到大,开始形成。
见此场景,在场的人们都喟叹不已。
哀伤过后,索珥也就能接受了伦森将要离开的事实,他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对伦森说:“那么,阿森,要是真的有机会的话,以后再见咯!”
他静静看着眼前金色瞳孔破碎的少年,谁又知道他的笑容中藏了多少苦涩呢?
“哦 对了!”索珥想起什么,又不放心道,“你可千万不要再忘记事情了!”
伦森内心怦怦跳动,他明白,索珥是想说“阿森,一定不要忘了我哦!”。
他又怎么会忘记他呢?
他一定会把这一切的经历牢牢记住,一定不会让它们如随风散的细沙。
尽管记忆没有完全找回,很多关于记忆的问题如记忆被封印的原因,他都尚未得知。但此刻迫近回家的伦森想的是,既然找不到过去,那就先追随着当下吧。
待洞门彻底打开,他就将开始新的生活了。
“索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与陪伴,”伦森不再发愣,径直抱住了小狼,“谢谢你……”
索珥毛毛的脸有些发烫,他害怕自己继续留恋伦森的怀抱,于是默默放开了。
“好啦,我没事的,只要看到你幸福快乐,我就知足啦!”索珥的声音有些哽咽。
“索珥……”
他们抬起头,伦森忽然发现末曦支撑着手臂,向法器传输力量。他紧咬着牙,一副有些吃力的样子,看来他刚才所言非虚。
而一股黑色的旋涡扭曲着附近的空间,一扇黑洞样的门正在渐渐成形……
就在这个时候,伦森突然看见,生萧正一步一缓地朝着郡主走去!当他离末曦越来越近,他突兀地掏出了洞心箫,嘴角逐渐毕露阴暗的笑。
“生萧,你要干什么?!”伦森感到有些不妙,他的师父不是告诉他在释放法器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吗?!
“洞心箫”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正慢慢变成一把裹着布带的小刀!
“生萧!快停下啊!”索珥也注意到了生萧的异样,但为了不打扰郡主,他也不敢直接上前。
然而,末曦还是觉察了身后异样的呼喊声,就在他停下传输力量,回过身的那一刹那,一把锋利的小刀贯穿了他的腹部!
这突生的变故震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咳!!!”末曦咳出一口血,他抓住小刀,果断地拔出身子。
因为末曦停下了操作,法器失去了控制,洞门直接关闭消失!而法器就像一颗普通的圆球,哐当一声从展示台上直直落到地面。
而后,末曦他开始感到头有些晕眩,他发现,自己不能唤动能力保护自己了!
众人尚未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法器已咕噜咕噜滚到了“生萧”的脚下。
“生萧”随意地踩在伦森为了回家而现有的全部“希望”上,他捡起被末曦吃痛而扔在地上的刀子,脸上浮现阴险者得逞的微笑。
“生萧”看见自己行刺成功了。即使末曦反应再快,他也很确信末曦无法在那种状况下躲避自己这一击,想到这,“生萧”发出了逐渐狰狞而恐怖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原来熟悉的大小猫轻佻的声音,逐渐变成了伦森他们陌生的如干枝枯根般扭曲的狞笑。
“你,你不是生萧!”伦森睁大双眼,他已经认出了来者,“你是!……”
用来伪装的兽人外表逐渐剥落,刺客逐渐显露他扭曲的真容……
污血已经染脏了末曦的衣裳,留下来一片可怖的印记。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末曦大惊道:“你是?!!”
///
“你是?生萧?!”
舒茵正在努力用莲盾抵挡着突然涌进觐天窥穴的怨魔们,就在此时,一阵气势磅礴的乐曲而过,怨魔尽数倒下。
舒茵看向虚星台的方向,又看向眼前的黄花狸,她揉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即使是她这样阅遍众书的兽人,也免不了有些发昏:“你,你不是刚带着索珥小医生上去了吗?”
“你说什么?我刚才进去过?!”
生萧显然才知道还有家伙顶替他进入了虚星台,他着急不已:“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怨魔们化为齑粉消散,舒茵松了口气,赶紧回复道:“就是刚才,我正阻止小医生前去打扰末曦先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带着他去虚星台了!”
舒茵发现平时随性潇洒的兽人此刻就差把极度的紧张写在脑门上,舒茵看见生萧慌张不已,连忙问道:“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了?不是说宵恍城被怨魔袭击了吗?”
“是有这回事没错!”生萧回答道,“但与其说袭击东郡……我现在才发现它们只从在我、饮熙还有你出现的地方围聚,”
“如果不出意外,白俞那边也是!”生萧冷汗直冒,“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它们,这帮怨魔正在被不明者控制,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堵截我们这些郡侯实力的兽人!”
“那么……果然。”生萧心情沉重地走到门前,使尽力气都推不开那扇门。
“有什么力量将门封住了。”
“……为了防止我们搅局。”终于跟上了生萧的思路,舒茵也严肃起来。
///
兆雪自破碎的“兽人生萧”残像中出现,他的嘴角依旧保留着那罪恶的笑意。
“哈哈哈哈,在搅局者赶来坏事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们玩一会~”
“兆雪!你这是在干什么?!”伦森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的兆雪令他熟悉又陌生:他原本直直的头发长长,现在变得发白且干枯;眼底被无边黑暗侵吞,看不见眼白。声音变得干枯凄厉,他正如一个少年在几十秒内变为耄耋老者。
他心里涌现一些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兆雪的话对上了他的想法:“哦?就像我所说的,我会来杀了他~”
白色头发的少年低下头去,贴近半跪在地上的末曦,不加掩饰地说出了自己邪恶的想法。
末曦正欲开口:“你……”
“怎么样?郡·主·大·人·,被别人背刺的滋味如何呀?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今天这么丢脸的下场吧?”
末曦听罢,直接想站起来,可腰处的伤口崩裂开来,他疼得又呕了一口血,险些瘫倒在地。
而兆雪身旁似有着不可接近的气场,伦森和索珥为之胆寒,不敢接近他们这边。
“怎么,在着急为什么还不了爪么?”兆雪正没品地挑逗着身下的兽人,“为了不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告诉你吧,这把刀子上涂了剧毒,”
“它会封住你的能力,逐渐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慢慢被折磨死~”
“怎么样?不是很爱玩仲裁生死的游戏吗?”兆雪继续不知歇地挖苦末曦,“要不要和我也玩一下呢?”
“你不是他……”
“你说什么?”兆雪皱其枯白的眉头,他显然没听清楚末曦的喃喃自语。
“你不过是,一抹扭曲了他意志的怪物而已,你又有什么资格替他的意识做事?”
“只不过是偏执罢了,你不是他。”末曦识破了真相,他的眼中瞬间有些哀伤。
对上兆雪阴暗的目光,即使身负重伤,末曦也依然露出几分讥诮的笑容。
伦森正不解末曦为什么这样说,他突然发现,在明晰月光的照拂下,兆雪的身后,并没有影子!
此前他都没有注意到过这一点,现在突然发现,他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然而,听见末曦的嘲讽,兆雪却定定地摆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的嘴角自两侧撕开来,这并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做到的笑容啊!
兆雪,他当真并不是一个人类?这怎么可能?伦森有些错愕。
“果然,任何生命死到临头都会呓语胡话,我是什么……”
下一秒,末曦的胸口,却再遭一黑色的尖锐物质组成的利刃刺穿!
“关你什么事?!”
末曦吃痛,血液横飞,他彻底瘫倒在地。
兽人的血液溅在兆雪的身上,他全然不在乎,在可怖的猩红中,他变得更像一个怪物。
“等一下!”伦森鼓起所有的勇气,叫住了恣意妄为的兆雪。
兆雪一帧一帧地回过头,他明显神色不耐地看着伦森:“你谁?”
伦森自知搅了对方的兴致,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现在想要回家……可能 需要末曦的帮助,能不能……”
放过他?
末曦躺在地上,震惊地看着这个有着不怕死精神的人类孩子,他竟然在帮他求情?
方才还在左右伦森的性命,现在却轮到他等待死亡的降临。末曦苦笑着,这对他真莫过于最大的讽刺。
兆雪对伦森的请求嗤之以鼻,他竟将所有的怨气又朝着伦森发泄!围绕着兆雪的黑色的物质凝聚成利爪,将伦森提着领子抓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拒绝我,向这只兽人刺出这一刀,我兴许还会高看你一眼,”
“可我知道,你早和这帮毛怪沆瀣一气,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兆雪的语气充满着不屑,伦森不经意间看向别处,又因呼吸不畅把视线集中回来。
他无助地喊道:“可是,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和目的?你不也需要法器才能回去吗?”
“我的目的?……”兆雪嘲讽地笑着,突然他却变了神色,将头撇向身后的方向。
伦森目光一沉,暗道不好,被兆雪识破了!兆雪阴沉的目光投来,躲藏在末曦身边的索珥,他所有的“小动作”无处遁形。
索珥正在偷偷治疗郡主,这一着被发现,他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了。
啧,没想到自己带进来这么一个麻烦……
兆雪的眼皮跳了跳,他开始有些生气了。
“你们这些毛怪都一个德行,真令我恶心!”兆雪眼珠黯淡无光,被漆黑笼罩,“既然都这么爱大义,不妨从你开始,送你去死吧!”
伦森被重重地丢在一边,他落在地上,像折断了羽翼的小鸟,抬不起头来,他的额角出留下深深的血迹。
巨大的黑色利刃刺向索珥,极度的恐惧控制住了索珥逃跑的本能,他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喂!快跑啊!”末曦捂住伤口,他眼睁睁看着将要被击中的小橙狼,自己却因为毒素而无能为力。一直以来冷静淡漠的郡主,此刻终于被痛苦扭曲了表情。
索珥看着眼前的利刃,最后做出的本能反应是闭上眼睛。
“铮!”
“刺啦”一声,想象中迎接死亡的巨大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怔怔地睁开眼睛,玄黑色的利刃停在他的眼前,刃尖带着新鲜的血,不断下落。
索珥面前那个陌生的人类……不,应该说是如同怨魔一样扭曲的怪物,此时也第一次露出厌恶且无奈的神情。
只听得他低声骂了一句:“切,疯子!”
索珥这才注意到,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他的身前替他当下了这一击!
血自黑色头发的少年身上不断落下。他是死是活?唯有缄默……
“伦森?伦森!!!”
索珥的意识终于恢复了过来,他哭得撕心裂肺。
——————————
有聪明的友友发现了假生萧的蛛丝马迹了吗?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