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无奈道:“洛克下来,那是姐姐的头顶,不是你待的地方。”
头顶上传来慢吞吞的声音:“……啊?”
然后盛语看到一只小肥鸟从头顶上下来,扑腾着翅膀,飞得歪七扭八的。
亚恒颇为嫌弃的揪住他,扔到自己头顶上,“飞成这鸟样,在外面怎么历练的。”
洛克差点没站稳,揪着亚恒的头发才稳住,“……飞着历练。”
—
第二天睡醒,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洗漱了一番,坐在门口梳头。
可能是没有护发素,头发有点打结,盛语拿着木梳好一顿折腾。
“雌性的头发可不能这么粗暴的对待。”
身后附上来一只手,拿过盛语手上的梳子。
盛语扭头看去,是林恩。
林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在外游历的时候,我有制作一瓶药水,涂抹在头发上,能让头发变得顺滑,没有副作用。”
“你的头发很漂亮,要好好养护,照你那样扯头发,再好的头发都会受到损害。”
“我帮你扎头发吧,”林恩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最后才暴露自己真正的所思所想。
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其实挺想帮雌性扎头发的,但是陌生雌性下不去手,平常只能给柳树扎扎,以前只有阿母愿意给我扎头发,但是阿父又不是很乐意我缠着阿母。”
“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亲切,可能因为你跟阿母长得像……”
林恩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当当的扎着头发,他手法很轻柔,盛语一点没感觉到头皮有撕扯感。
她手肘支在大腿上,手掌托着下巴,任由林恩在自己头发上造作。
眼里不知浮动着什么心绪。
“好啦!”林恩满意的看着自己扎的麻花辫,手一翻,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朵盛开的花,别到了盛语的头发上。
“这样就更漂亮了。”
“对了,我从外面带回来好多羽衣,让我看看你的身形,到时候给你做几套衣服,马上就是雪季了,穿着也暖和。”
盛语觉得她像个芭比娃娃,林恩像是在玩什么变装游戏。
“你们在干什么呢。”
盛以嫣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熟稔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阿母,快看,这是我给小语扎的头发!好不好看。”
乍一看是简单的两条麻花辫,但林恩扎的非常蓬松好看,自带一种白月光般的氛围感。
盛以嫣轻轻抬手摸了摸盛语耳边的花,满眼都是骄傲和喜悦,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好看,小语什么样子不好看。”
“……那不还是你的问题吗!如果你没发电,今天的猎物可就不止这些,你不蠢谁蠢!”
“要不是你吓我,我能漏电?!你别欺人太甚,你别以为你是盛语朋友我就会手下留情,惹怒了狼族第一勇士,你是会被我的雷电制裁的!”
“你的电留着制裁你自己吧,看看你嘴里的鸡,还有个鸡样吗!你这么菜鸡,怎么好意思粘着盛语。”
不远处,一黑一白的两头狼,一边拌嘴一边往这边冲,甚至快到地方,也不知道减缓速度。
裴寂弦嘴角一勾,露出个狡黠的笑容,直接一个刹车。
旁边的西泽正全神贯注的跟裴寂弦拌嘴,压根没注意到其他的,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刹车了,啊了一声,支愣愣的撞上了墙壁。
裴寂弦不屑的嗤一声,就这智商跟他当情敌?
做梦。
他头一甩,就看到盛语身边站着的林恩,两人甚至距离非常近!
林恩被他那双狼眼一瞅,又看了看身边的盛语,心下了然。
然后往盛语那又靠了靠,做足了亲密的姿态,朝裴寂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连人身都变不成还肖想小语。
裴寂弦差点被气的炸毛,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自己捕到的猎物叼到盛语边上。
缓过神来的西泽,吐掉嘴里的猎物,呸呸两声,嚷嚷道:“可恶!你居然戏耍我!你等着……”
盛以嫣简直没眼看。
盛语踹了裴寂弦一脚。
裴寂弦撇撇嘴,懒洋洋的给西泽道了个没有诚意的歉。
“你这是挑衅!妥妥的挑衅!”
“……”
盛语看着西泽身边散落的乌鸡,要是有锅就好了,天天吃烤的,总有腻的那天。
裴寂弦突然笑了下,“你不会以为那些鸡是乌鸡吧。”
“?”
西泽身子突然一僵。
在他听来,裴寂弦此刻的声音就如同恶魔的低吟。
“那些鸡原本的颜色,就是红黄交错的,被某些人电焦了,变黑色了。”
“……”
“啊啊啊我的一世英名!我杀了你!!!”
裴寂弦暗自窃喜,就这智商不高的漏电狼,这下盛语肯定看不上。
林恩为西泽挽尊,“西泽还小嘛,控制不好自己的异术很正常。”
里屋传来一道懒散又傲慢的声音,“正常吗,我刚化形就能控制了。”
兽人化形时间各不相同,毕竟种类不一样,但都约等于人类三四岁。
而异术觉醒时间就不一定了,有些兽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觉醒,有些刚化形就觉醒了。
西泽嚎的更大声了,“维克你胳膊肘往外拐,你个叛徒!”
维克眉眼一压,看上去极具压迫感,道:“我们在外游历那么久,回来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就这还自封狼族第一勇士,你要真是,你们狼族可就落伍了。”
“你凭什么质疑我!有本事咱们单挑!”
“来啊,刚好早上起床火气大,拿你小子当沙包我还不心疼呢。”
林恩劝道:“别这样啊,都是兄弟,让阿父看到就不好了。”
维克:“就是兄弟才好啊,不是兄弟都得顾着你那点礼节,打伤了还得赔晶石,兄弟免费。”
林恩:……
这什么歪理。
如果说对上裴寂弦,西泽还能斗上几拳,那对上维克,那真是单方面碾压。
对方从身体和心灵,多方打击西泽,直到将他打回原型。
西泽抱着尾巴,眼泪汪汪,敢怒不敢言。
反观维克神清气爽。
盛以嫣敲了敲他的头,“怎么这么对西泽,你看他被你打击的。”
维克打了个哈欠,困倦的开口道:“就得提前让他知道何为打击,这小子成天呆在这里,一点小成就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不打击一下不爽。”
随后,他又看向霍迩手上烤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盛以嫣得意的道:“烤肉,这就不懂了吧,小语带来的好吃的,待会要不要尝尝。”
维克将目光转向盛语,嘴上答着:“哦,那快点的,我饿死了。”
盛语正吃着裴寂弦烤的肉。
这林恩和维克虽然是同一时间出生的兄弟,但从头到尾真是没有半点相像。
维克长相偏硬朗,眉眼深邃,神情高傲,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而林恩则是偏柔和,眉眼清明,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像是和煦的春风。
林恩咬了一口烤肉,“哇,这真的好吃,比生肉好吃多了。”
维克一口吞了,嚼巴几下,“嗯,但是麻烦。”
亚恒直接上去就是一板砖,“有的吃就不错了,再吵吵滚出去自己筑巢。”
他真是看这群小子不顺眼啊,心心念念两次,出来没一个雌性。
维克摸摸自己的脑袋,切了一声。
自己生不出雌性,无能狂怒好多年的老雄性。
洛克摇摇晃晃的飞到盛以嫣肩膀上,乖乖呆着也不说话,等到盛以嫣发现才慢悠悠的开口。
“阿母,我饿啦。”
盛以嫣递过去一块肉。
洛克不想在阿母肩膀上吃东西,叼着肉块晃晃悠悠的打算飞到别的地方吃。
“洛克,不要呆在姐姐头上吃东西。”
林恩将迷茫的洛克从盛语头顶上拿下来,然后放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姐姐对不起。”
“没事。”
盛语笑了下,这小肥鸟有种说不出的幽默感。
维克一把抓着两只小老虎,拎到眼前。
“屁大点东西,还想抢我的食物。”
把小老虎丢到一边,扔过去一块肉就没在管了。
转头就看到林恩在给盛语整理头发。
蹙眉道:“你能别成天做雌性才做的事情吗。”
林恩心知是在说自己,反问道:“哪条规定不允许雄性给人扎辫子。”
维克撇开眼。
盛以嫣和盛语调笑道:“他有点直男,比较看不惯林恩做这些。”
“啊,为什么抢我的食物。”
两只小老虎叼走了洛克的肉块,洛克焦急的飞在他们屁股后面,但始终追不上。
小老虎像是找到好玩的玩具一般,左一个右一个的耍着洛克。
盛语过去抓住了他们,将另一块烤肉递给了洛克。
洛克接过,飞到盛语肩膀上,“谢谢姐姐。”
盛以嫣敲敲小老虎的脑门,“怎么可以抢哥哥的食物,真是坏蛋。”
小老虎不明所以的伸着爪子。
抬头看到盛语肩膀上的小鸟,又开始伸张爪子去够。
洛克拍拍翅膀,飞到了盛语的头顶上。
两只小老虎不满的嗷呜叫。
—
“姐姐姐姐,你画画了吗,有没有画我呀。”
小蛇从森林中咻的窜出,缠绕在盛语的脖子上。
“画你什么,画你上山打老虎?”
两只小老虎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
小蛇仔细想了想,“可以啊,打大虎小虎吗,那能把我画的威武一点吗,像阿父那样,超级大超级厉害。”
大虎小虎耳朵一竖,嗷呜一声扑过来,扑腾着,以示自己的愤怒。
“盛语!你开始画画了?”西泽唰的一下冲到盛语面前,“今天画一个我吧,森乐大虎小虎上次都画了,这次就画我画我,威猛的银狼必须在故事里登场!”
裴寂弦窝在盛语脚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困得不行。
他站起了身,对盛语说道:“我去你房间睡个午觉。”
“你去吧。”
裴寂弦窝在盛语床边,很快陷入了沉睡。
“哇咔咔,狼族第一勇士西泽的画终于出现了!看看这利落的线条,与我的飒爽英姿精准匹配……”
西泽拿着画纸,非常想把它张贴在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但又怕墙面上的灰尘脏了洁白的纸张。
“哎呀盛语你在家啊,伯伯来找你啦。”
山羊再次出现在家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捏着一叠叶子,两人看到盛语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眼睛唰的一亮。
西泽正愁分享的人数不够呢,见来了人,更兴奋了。
“山羊伯伯你看!这是盛语画的我哦,很像吧,是不是英俊又帅气!”
山羊仔细端详,“哎哟,还真不错,比你小子还要好看。”
然后转到盛语身边,“小语呀,画的怎么样啊——你不知道,满满那丫头来我屋里转了一圈,给我顺走了几张画,在部落里流传开来,现下印着你小画儿的叶片儿,在部落那几乎是人手一张。”
“搞得我们自个儿的存货都不足了,瞅瞅,就小珠手上这些。”
山羊身后的少年羞涩一笑,盛语认出来,这就是那天害她晕过去的罪魁祸首,那只天大的蜘蛛。
他只要不变身,一切好说。
盛语晃了晃手上的纸张,“还差几幕就可以了,你们等等吧。”
小蛇道:“我和虎虎都还没看,伯伯得靠边。”
“好好好,伯伯过会儿再来。”
山羊哼着小曲儿,悠闲自在的离开了。
小蛇凑近盛语的脸庞,道:“姐姐的画,我的朋友们也很喜欢,他们都可羡慕我是主角啦~都抢着跟我做朋友。”
“姐姐多画点我好不好~”
—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诧异的叫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悠闲宁静。
维克望向西泽,“你乱叫什么呢,见鬼了?!”
西泽指着盛语的房间,像是眉眼组织好语言,憋了半天,骂道:“坏蛋啊!这是哪里来的雄性!为什么躺在盛语的房间里!”
盛语一惊。
雄性全部起身,表情严肃的往那边走去。
盛语也跟着想去看个究竟。
就见房间的地上,确实躺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看上去是在睡觉。
“裴寂弦?”
盛语奇怪,他怎么突然又变身了。
西泽指着地上的人,震惊到破音,“这是那头黑狼???”
盛以嫣也瞪大了眼睛,坏了,这黑毛怎么长这么好看,这不勾引人吗。
裴寂弦蹙眉,像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