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跟我来这套！你们这些穷宗门一年到头，做不了两单生意。秦渊？大师兄？我是不是该同情一下你？小子！”
鹿儿爷从黑暗中伸出他那张中年沧桑脸，邋遢如流浪汉的气质立刻让秦渊肃然起敬。
秦渊道：“同情不必！价钱公道点儿就行。”
“小子！你修行资质被废了吧？可要知道鹿儿爷做的是什么买卖？你师父让你来这儿，没告诉你嘛？”
“你不也没有修为嘛！”
“我——？”鹿儿爷缩回脑袋，道：“我做事公道，天地庇佑。”
“那我也做事公道！”
“哼！少说不练假把式。今晚跟我去一趟慢沱江上的商船，正好儿，有个‘隐儿’（黑货）要露白一下。”
秦渊很清楚跟鹿儿爷这种商痞子打交道的方式，那就是他们负责中间商，寻找货源，但买主必须派自己的人来接头！当然，如果给的钱足够多，鹿儿爷就将货物带到万有商会。
像浮云签能够安全带回聚缘城，中间不知多少修士死掉！
在万有商会管辖的地界，抢夺货物，甭管白货、黑货，都是死罪！
但离开万有商会管辖的地界，像鹿儿爷这种搞黑货的，很容易遇到杀人夺宝。
盯着商痞子，准能弄到好玩意。此乃散修和邪修、魔道，甚至某些正道宗门的心里话。
秦渊非常坦然道：“好啊。”
俄而，黑暗中又露出鹿儿爷那张邋遢至极的脸庞，还是那双死鱼眼，只不过‘切~笑’了一声。
“她也去？还有它也去？”
秦渊回身看看白馨和魔蛋，道：“他们不去！”
白馨则道：“我们也去！”
秦渊道：“我是去学做生意。”
“商人重利轻别离！”白馨脸红说：“我……我怕你一去不回了。”
秦渊：“……”
得给一个琵琶吗？
魔蛋亦紫气沁出，上下蹦跶，表示自己非去不可。
鹿儿爷道：“你小子还真是正道之光！”
“嗯？有吗？”
鹿儿爷一眼就看出白馨是妖族女修，而魔蛋是千年大凶。
但鹿儿爷没有说破，毕竟鹿儿爷什么事都见过。
鹿儿爷道：“缥缈宗还支撑着呢！我以为你被废了，那宗门也就完蛋了。都十年了，没跟我做生意了。”
白馨仔细端详鹿儿爷，发觉他没有修为，按理说，万有商会的人都会有修为的。
白馨低声道：“秦公子，他是你要找的鹿儿爷吗？”
秦渊一愣。嗯道：“我也不确定！”
“他没有修为，如何在万有商会任职？我看，八成是假中介。”
秦渊尴尬。
真正的鹿儿爷就是没修为的！
鹿儿爷笑道：“看来那位姑娘有些喜欢你！但不是真正的爱上你。”
白馨脸红道：“你胡说什么！”
秦渊道：“哪有姑娘会随便爱上一个人的？白馨姑娘不爱上我，是正常的。”
鹿儿爷的话儿，秦渊没懂。其意思是：白馨觉得秦渊不错，但内心却带有目的。妖族素来与人族不和睦，除非是真正的爱情，否则，妖族女子如何会跟着一个人族剑修呢？
鹿儿爷道：“清山国快要成为妖国了！缥缈宗有没有考虑过，去那儿捡漏！抢夺些金银财宝啥的？”
“这事儿我还真听说了！云麓城的大驸马暗中与妖族进行贸易往来，看来妖族这是铁了心占据清山国立国！”
“他们一定能成！”
“为何？”
“因为妖族的男人够强壮！他们按照中州大陆的规矩攻打诸侯国，不派出修士！共天子不好意思调用斩魔司镇压！如今，又从虚竹国购买了大量的兵器，要知道虚竹国的兵器在中州排得上号！尤其是火药类的武器。”
秦渊“嘶——”道：“我想知道，尊驾知道这么多，有何屁用？”
鹿儿爷却道：“妖族中还有一种厉害的武器！”
“什么？”
“妖女！尤其是里面的绝色美艳者，曾经就有小诸侯国的国君宁愿放弃国家，也要得到妖族美女！”
白馨顿时脸色凝重。
心情忐忑！
秦渊则哼道：“可惜，骨子里还是畜生！”
“你——”白馨嗔怒，却蹙眉道：“说的很对！”
鹿儿爷一愣，算是看懂了一些。
乖乖！自己是骗钱，这妖女骗人！
鹿儿爷便不再旁敲侧击，任秦渊自作自受去。实际上，秦渊早就对白馨有所提防。
秦渊笑道：“看嘛，白馨姑娘都说妖女是畜生了！不过，白馨姑娘一定不是妖女，因为妖女不会连脸都不要，辱骂自己是畜生。”
白馨只闭着嘴巴，眼带辛酸，一股子幽怨地凝视着秦渊，道：“嗯嗯！”
“如果是的话！那一定是——”
“闭嘴！”白馨立刻打住，因为秦渊那张‘毒舌’指不定说出什么咬人的话儿。
自己是白鹤了！行了嘛。
白馨转身，便离开杂屋，蹲在暗角的墙壁前，托着下巴，凝视着地上的蚂蚁。
她倒是挺喜欢蚂蚁的，因为蚂蚁总是忙忙碌碌的。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来，愣是将蚂蚁窝给劈炸了，死了不少蚂蚁。
而始作俑者，魔蛋沁出许多紫气，似乎笑的很开心。
白馨一脸茫然，心道：为何世间总有那么多破坏美好的无聊人、妖和——魔的存在？
吃过午饭，秦渊暂时将一万两包袱寄存在万有商会的货物寄存中心！
一人、一剑、一蛋、一妖女，便随着鹿儿爷搭乘万有商会的专用飞船，去往慢沱江的岸边港口。
黄昏时分！那艘客船靠近港口，从船上下来了许多异国他乡之人，一个小女子背着包袱，急匆匆下来，呼吸着虚竹国的空气。
“美好的生活！我来了。”小女子兴奋地走向港口城市。
但鹿儿爷则摇头道：“又一个窑姐儿诞生！”
从异国他乡而来的女子大多嫁本地穷人，亦或者进入青楼，美好的生活，靠的是勤奋、技能，从来不是靠移民。
有陆陆续续下船的人，就有陆陆续续上船的人。
秦渊和鹿儿爷一行人便上了商船，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而在房间的木板墙壁上，还留着‘移民’们各种对生活的向往。
——努力！买宅子、买马车、娶辩良城美女。
——赚得第一桶金！
——不在这儿混出头，绝不返乡！
诸如此类，比比皆是。但鹿儿爷冷眼看之，移民中有没有成功的，有！但数量极少。
本地人挺排斥移民的！
当然，当窑姐、做苦工，那还是欢迎的很。
当商船再次向东行驶，夜色也悄悄到来。
鹿儿爷在船舱房间道：“秦大师兄！下一站之前，必须找对交易对象，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