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县,谢府。
于二楼的楼阁上遥望西方的冲天罡气后,久久未能平静的大儒祝枫,摸摸自己的胡须,微微慨叹:“希望一切能顺利!”
‘将一切过往埋葬。’
然则!半天后。
夕阳已经出现在西方的天际。
而高唐县城走进来两位修士,外加一具尸体。
在众人的非议声中,秦渊抱着章居正的尸体和林玄海一同赶往了谢府。
而谢府大堂里,祝枫正端着茶杯,与夫人谢芸品茗,喜笑颜开道:“夫人,从此我可高枕无忧了。”
谢芸羞笑道:“夫君,这是说什么话?莫不是说这鸳鸯同心玉佩?”
话语间,谢芸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玉佩。
而祝枫大惊道:“夫人,你从哪里找到?它不是丢失很多年了嘛。”
谢芸摇头道:“其实,十年前,我便意外得到。”
“啊?这……”祝枫一阵尴尬。
谢芸将两块玉佩收起来,含笑道:“夫君!你我成婚二十年,恩爱非常,何必要这玉佩鉴别?”
祝枫舒心一笑,道:“夫人说的对!说的对!”
忽地,门童跑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秦公子抱着章大人的尸体,和一个自称林玄海的刀修一同闯进来了!”
“啊?”
“咔嚓!”祝枫手中的茶杯瞬间掉落地上,茶水泼了,茶碗碎了。
谢芸惊道:“夫君,章大人出事了!”
而祝枫似乎在这一瞬间,关注点不是‘章居正’,而是‘林玄海’。
祝枫嘴角微动道:“章大人……太可惜了!我早就提醒过他,不要去寻宝的。”
“夫君,那咱们快些出去看看吧。”
“哎。”
祝枫很不情愿地起身,也知道躲不过。而谢芸则较为坦然,与祝枫一同离开大堂,到了前院。
恰好对面走来秦渊和林玄海!
祝枫一见章居正的尸体,立刻哭嚎道:“章兄!章兄!为何?为何啊?”
谢芸亦悲悯流泪。
秦渊相信祝枫对章居正的死感到悲伤是真的!这一点儿,他一点都不怀疑。
但秦渊怀疑的是其他事儿!
林玄海仔细一看祝枫,大惊道:“包青!怎么是你?你没死,那祝枫呢?”
猛然被林玄海叫‘包青’,祝枫一时间狡辩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什么包青?若是再不离开,小心我报官拿你。”
林玄海怒道:“你个混蛋!你、我、祝枫三人一同在山村长大,你身上有什么胎记我都知道!如今你怎么成了祝枫?还娶了谢家小姐?难道——”
霎时,林玄海感到头皮发麻,喃喃道:“难道被老虎啃食的尸体是祝枫的?而假冒成了祝枫!你——这个杀人夺妻的混蛋!”
面对林玄海的质问,祝枫显得无力反驳。
而谢芸似乎知晓些什么,只是拉着祝枫的胳膊道:“夫君,你……没有杀真正的祝枫,对吗?”
轰隆!晴天霹雳般,‘祝枫’看着谢芸,悲怆道:“夫人,你……你都知道了?”
谢芸含泪拿出鸳鸯同心玉佩,道:“十年前,我找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不是真正的祝枫,但——你对我如此好,我亦有情于你,即便是真正的祝枫,我也不想嫁给他。只是,你……你有没有杀人?”
“夫人,我……我当然没有!”包青闭眼回之。
秦渊哼道:“果然大儒,不愿意睁眼说瞎话!你之所以一直文修儒家品级,不敢渡劫,必定是做了害人之事,天岂能饶你?”
林玄海见包青和谢芸哭哭啼啼,不由愤恨交加,怒道:“别装什么深情了!狗男女一对。今番我来是为了替好兄弟祝枫报仇!杀人偿命,此乃正道!祝枫对你如此坦诚,将与谢小姐的婚约告诉你,而你却恩将仇报,谋害兄弟,你简直不是人,还称什么大儒?”
包青抽泣道:“当年我还年少,出身贫寒的我,见到如此机遇,便——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说罢,包青仰面流泪。
秦渊却道:“那藏宝图是怎么回事儿?地下宫殿的财宝应该早就被你盗走了吧!”
事到如今,包青也不再隐瞒,道:“三年前,我意外得到了那张藏宝图,便按照藏宝图的记载,成功盗取了地下宫殿的金银珠宝!价值一百万两银子,并将其放在谢府的银库里。”
秦渊低头看着章居正,随之道:“祝大儒!章大人一心寻找财宝,复兴高云县,为此丢了性命。你若当时说出真相,章大人或许就不会死!”
包青悔恨莫加。
包青道:“我对不起章兄啊!是我一时糊涂。这样吧,秦公子,银库的金银财宝,你就带走吧!算是章兄找到的宝藏!”
秦渊将章居正放在地上,然后恭敬冲包青拱手,道:“多谢祝大儒!”
丝毫不改名讳。
然而,林玄海却毫不在意包青的‘善举’,怒斥道:“包青!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何我也会得到一张藏宝图?”
包青苦笑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我逼的?你少开玩笑。”
“哼!若不是一直寻访‘祝枫’,替‘包青’复仇,我又何必要复制那么多张藏宝图,引你上钩!”
林玄海瞪大眼睛,道:“你把话说清楚!”
包青解释道:“我知道那地下宫殿非比寻常,乃是妖族的墓葬,进去容易,出来难!便想了一个方法,将你引进去,从而困死你。所以我故意复制藏宝图,抹掉离开地宫方法,再让你得到藏宝图,谁知,一来二去,设计不成,反而让越来越多的藏宝图流落江湖!”
秦渊悲道:“你为了杀掉知晓自己身份的人,可谓不择手段了。”
包青苦笑。“算是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我是文修,但修为压根不行。对付越来越强大的刀修,根本没有胜算,故而只能采用计谋!”
秦渊哼道:“可是你的计谋,却害死了十六个人!包括章大人。”
“我原本想阻止章兄的,但看他为了百姓如此执着,我知道很难阻止了!章兄从小家境困苦,当了官也是个清官,连烧鸡都没吃过几次!”
“所以,你那天才安排满桌子山珍海味?”
“嗯!他一去不归,应当享受一些人间美味。”
秦渊咬牙道:“你这混人!根本不配和章大人称同窗。章大人纵然清茶淡饭,然则为国为民之心令人敬佩。而你——只是个贪图富贵的杀兄多妻的败类!”
谢芸乃是大家闺秀,眼见包青说出真相,内心如刀绞一般。
谢芸哭泣,喃喃道:“夫君,你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的。”
包青凝视着谢芸,抚摸着她的脸颊,抽泣道:“夫人!一切都已经晚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告诉他们,要走正道!切勿误入歧途。我与夫人,下辈子——还做夫妻!”
话音刚落。
“噗嗤!”一声,祝枫便掏出随身携带、防御林玄海的匕首,猛然往心窝一扎。
“呲——”
血液喷溅,染红了包青和谢芸二人。
谢芸悲恸又惊吓,狂哭不止。
眼见此情景,秦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便低下头儿,从眼角擦拭一滴眼泪。
而林玄海只唾弃道:“便宜你这狗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