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生寒!
纵然能让‘火龙’熄灭,但‘凉水’依旧泼洒在宋容雅的身上,令其微微颤抖。
湿漉漉的刘海发丝黏在饱满的额头上,最主要的是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衣服透进肌肤。
作为洁癖严重的世家小姐,宋容雅已然恶心到神情呆滞,僵硬痛苦。
秦渊轻功飞到宋容雅身边,持剑怒视周遭,却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但地上的结满冰霜的破布似乎说明了‘火龙’的真面目。
一团浸满油渍的燃烧布条!
而宋容雅身上被淋湿的应当是菜籽油,亦或者灯油。
宋容雅哭道:“怎么能这样?”
秦渊安慰,笑道:“可能是宋小姐您——才华比天高,实不相瞒,在下想问一句:您文采究竟如何?”
宋容雅哭丧着委屈的脸庞,黏糊糊的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眸白了秦渊一眼儿,紧接着木呆呆地往客栈走去,哭道:“这次,我要好好洗洗身体了。究竟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秦渊冷静想之。
一个时辰后,宋容雅方沐浴完毕,换上从丰源城购买的新衣服。宋容雅显得很生气,任谁遭遇这种‘袭击’,怕也会怒上心头。
秦渊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为宋容雅压惊。
宋容雅坐下,蹙眉,嗔道:“岂有此理?我素来与人无怨,为何有人要烧死我?”
“或许这就是天谴之谜!”
“你是说,刘继望就是被这种方式烧死的?”
“应该。”
“那他果真是被人害死的,真是凄惨!”
“确实。”
宋容雅不解道:“可为何要害死我?我并不是第一才女啊?”
“那可未必。”
“你怀疑我——真有大才华?”
“呃……你自己觉得呢?”
宋容雅道:“一般而已。我从小读遍诗书,但天资不高,故而,文采一般。”
“通常有才华的人都很谦虚!”
“为何如此说?你见过?”
“呃……不知妻美刘强东,从不知钱马云兄,北大一般撒贝宁,小目标王健林……我见过很多!学习好的都喜欢说自己学习一般。”
宋容雅努着嘴巴道:“那他们真有病!”
“好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什么?”
“你没有过高才华!”
宋容雅:“……”
秦渊道:“可为何天谴要找到你?只有一个原因,你得罪了真凶!”
“我得罪了真凶?什么时候?”宋容雅思忖许久,终于眼巴巴盯着秦渊,愤懑道:“你这个禽兽!为何要害我?”
秦渊郁闷,问:“你这什么意思?”
“你说的,我得罪了真凶,除了你,我谁也没得罪啊!”
秦渊笑道:“你何时得罪过我?”
“我把你‘儿子’扔进周师家院落的池塘了!估摸着现在喝的水饱。”宋容雅尴尬地回之。
秦渊却惊诧万分。“你把魔蛋扔进池塘?”
“谁让它不老实!我下午的时候跟随学政使大人查案,去了周师故居,结果那魔蛋突然……捣蛋,把人家学政使大人的屁股给电了一下,我一生气,就教训了下它,把它扔进池塘反省了。”
秦渊顿时站起身,道:“你……跟一个蛋儿较什么真?算了,我还是先去把魔蛋找回来吧。”
“你走了,我要是再遇到天谴怎么办?”
“自求多福!宋小姐。”
秦渊着急离开,主要是不知道魔蛋喝水喝得有多饱。但那颗魔蛋调皮捣蛋,确实也该教训。
宋容雅生来温婉,但并非没有脾气。任何人都有底线,一旦触及,必然会引发山洪海啸。而有的人、有的物,很显然,不在乎别人的底线,终将引起别人的反感。
入夜,月上柳梢头。
周师故居。
秦渊持剑而来,古剑还在此吞噬了“大儒10%”,算是‘吃饱喝足’。
池塘边。
一位蓬头散发的青年正抚摸着石头上的斑斓虎纹大蛋,似乎在安慰魔蛋。
秦渊道:“痴儿,多谢你将魔蛋捞出来,我要带它回去了。”
痴儿缓缓回身,冲秦渊点头笑笑。
痴儿将魔蛋抓在手中,憨笑道:“大蛋!大蛋!看来还有人喜欢你的。”
“是啊,能还给我了吗?”
痴儿又问道:“那你会不会扔掉它呢?”
“当然不会!”
“那就给你吧。”痴儿便起身,侧身将魔蛋往秦渊一掷,“嗖——”魔蛋便飞向了秦渊,而秦渊立刻伸手接住。
够有劲!
秦渊未想到痴儿虽然是傻子,但力气够大。那痴儿归还魔蛋,便转身进了别院,疯疯癫癫,不知人间事儿。
但秦渊的鼻子一蠕动,似乎闻到了什么。
天色已经昏暗,需赶回客栈休息。
可当秦渊迈步离开之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大堂。或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秦渊只觉得那紧闭门窗的大堂充满了恐怖,好似魔鬼居住在里面。
秦渊的后背升起许多凉意。
但秦渊自我安慰,或许是因为黑暗让人恐怖的缘故。
秦渊便抱着魔蛋,径直离开。
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别院墙壁一侧,一个蓬头散发的身影,正凝视着他离开。
返回客栈。
宋容雅还在桌子旁等候,饭菜丝毫没动。
秦渊将魔蛋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道:“你如何没吃?”
“在等你。”
“等我?”
“嗯。”
“为何要等我?”
“这是礼貌。”
“没必要的,你大可以先吃完,回去休息。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秦渊觉得宋容雅没吃饭,挺遗憾的,毕竟现在饭菜真凉了。
宋容雅却道:“饭菜凉了,但礼数到了。”
“果然是大家闺秀,与我这等小民不同。”
“有何不同?”
“我会先吃!”
宋容雅无言以对,只是瞥了一眼魔蛋,问:“它没事吧?”
“嗯!痴儿将它捞了出来。”
“其实,我做的确实不对。”
秦渊吃着饭菜,一怔,问:“什么意思?”
宋容雅解释道:“我很喜欢这个魔蛋!毕竟他还是个婴儿,顽皮正常。而我却把它扔进池塘。”
“就这些吗?”
“嗯~~周师都说了,爱之物,不可损也!对待自己十分喜欢的东西,如何能损害他呢。若是周师还活着,一定会好好教训我的。”
秦渊嘴角一笑,道:“可周师已经死了三年了啊!除非他能借尸还魂,否则如何惩罚——”
蓦然,秦渊脑海里思绪万千,表情逐渐凝固,眼神中流露出‘不可能’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