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星最终还是被薄言祁说服了。
无他,一是他们真的太需要帮手,二是薄言祁许诺,一切按照冉星的节奏来。
换句话说,朔风品牌舍弃了原本的秀演,全力配合冉星。
朔风品牌的作品本身不多,和不得不舍弃一些服装的冉星联合,刚好能在开幕式呈现出一场完整的秀。
开幕式是整个时装周最受期待的环节,苏挽星以为薄言祁只是利益至上,想借住冉星的特邀名额,蹭一波开幕式的高曝光和关注度。
可她不知道,薄言祁的用意,仅仅是为了用朔风的品牌衬托冉星。
毕竟就这一次的设计而言,朔风比冉星逊色不少,在一场秀里展出,更能体现出差距。
届时只需踩着朔风抬高冉星,不愁冉星的知名度打不出去。
当然了,这些,薄言祁都没明说。
两人达成协议后,他道:“我会联系协会那边调整顺序,苏老师安心做手头的事。”
苏挽星“嗯”一声,心中疑窦丛生。
薄言祁今日的话有很多推敲起来很是怪异的地方,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但她没时间慢慢琢磨。
当务之急,是要全力以赴时装周。
苏挽星压下千头万绪,问他:“现在可以谢薄总了么?”
薄言祁勾了下嘴角:“不客气。”
苏挽星也应付似的笑了下,而后将她送出宴会厅。
在他的身影消失前,她问了句:“薄总什么时候要用这宴会厅?”
薄言祁道:“时装周结束后。”
语毕,他的电话响起,他摸出手机,边接听边走远。
苏挽星折回厅里,谢安冉登时迎上来:“怎么说?”
苏挽星言简意赅,大致转述了和薄言祁的对话内容。
谢安冉摸着下巴:“怎么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呢。”
苏挽星深以为然。
谢安冉压低声音:“他不会使坏吧?”
苏挽星答:“不会。”
谢安冉双眼一眯:“你就这么相信他?”
苏挽星眸光闪了一下:“我是相信绑在一起的利益。”
谢安冉的想法和苏挽星一致,都觉得薄言祁图的是开幕式的红利,闻言不再多说。
苏挽星把朔风的首席设计师和其助手叫到电脑前,让他们看二创的设计图,从中选出自己擅长的类型进行修补。
如薄言祁所言,他们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选择完后提了几个建议,苏挽星和谢安冉商量后都采纳了。
日头彻底沉下海平面时,苏挽星吩咐去采购的工作人员回来,所列物品一样不差。
苏挽星清点报账,一一查验,其余设计师各取所需,整个宴会厅忙了起来。
眨眼到了深夜十一点,谢安冉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道:“不行了,我脖子快断了,睡会儿再继续。”
说完就要闭眼,却在这时,肚子咕噜噜地叫出声。
苏挽星揉着脖颈抬眸:“饿了?”
谢安冉点头如捣蒜,又反问:“你们不饿吗?”
林思思和黄梦同时举手,异口同声且嗓音洪亮:“饿!”
苏挽星摸出手机:“我订个夜宵吧,大家想吃什么?”
话刚说完,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洛阿姨”。
苏挽星按下接听图标,语气有些紧张:“阿姨,这么晚了,是不是老师那边有什么情况?”
洛茗意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温柔:“没有,你们老师一切都好,别担心。”
苏挽星的心落回肚子里:“那阿姨怎么还没睡啊?”
洛茗意道:“我听阿瑾说,你们时装周的服装出了点问题,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消息是快天黑时传到顾司瑾耳朵里的,起因是几人出去吃饭,谢安冉问顾司瑾有没有推荐美食,聊天过程中顺带提起了这件事。
苏挽星点了下脑袋,反应过来她看不见才道:“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洛茗意不高兴地道:“少哄我,阿瑾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事态严重。”
“你这孩子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协会里那么多设计师,给你安排几个过去不是什么难事。”
苏挽星心里一暖。
出事到现在,她从未想过求助顾家,不是不信任,而是自打养父母去世后,她便习惯了什么艰难困苦都自己处理。
交换利益也好,委屈求人也罢,总有办法。
此刻听洛茗意这么说,她恍然生出一种还有家人可以依靠的错觉。
苏挽星弯着嘴角:“阿姨放心,都解决了。”
洛茗意骂她:“傻孩子。”
苏挽星笑意更深。
洛茗意道:“阿瑾说你们晚上可能也不得空,我让家里保姆做了些夜宵送去,你们记得吃,别光顾着忙活,把身体搞垮了。”
苏挽星感动不已:“谢谢阿姨,我们一口汤也不会剩。”
洛茗意笑开:“那就再好不过了。好了,我不耽搁你了,你忙吧。”
“阿姨早点休息,晚安。”
电话挂断,接替她点夜宵的谢安冉问:“你吃什么?”
苏挽星收起手机:“不用点了,洛阿姨让人给我们做了。”
随着话落,敲门声传来,紧接着,顾司瑾和他家的司机走进屋里,两人手上大大小小拎了十几个袋子。
谢安冉猛地从沙发上腾起,一个箭步冲到顾司瑾身边,接过他左手的三个打包袋:“怎么这么多?”
顾司瑾道:“怕你们人多不够。”
说着环视一圈,将袋子放在了林思思和黄梦刚收拾出来的一张圆桌上。
苏挽星怪不好意思的:“大半夜的,劳烦瑾哥和保姆阿姨了。”
顾司瑾表示没关系,让她们趁热吃。
他没多留,送完就走了,一看就是又被洛茗意抓来当工具人了。
夜宵很丰盛,不仅有家常菜和汤,还有烤串,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林思思吃了两串炭烤牛肉,感慨道:“我什么档次啊,竟然也能吃到豪门家政亲手做的夜宵了。”
黄梦喝完一碗汤,擦着嘴道:“这待遇也太好了,星姐,冉姐,老实交代吧,你们到底谁是顾家流落在外的千金?”
谢安冉摆手指:“我不是,也不想是,我只想做顾家的媳妇。”
林思思撇嘴:“切,刚才副会长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说?”
谢安冉白她:“那是来不及好吧。”
“是吗?确定不是怂了?”
“必然不是!”
两人的话引得其他人打趣,一顿夜宵和乐融融,宴会厅的灯亮到了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