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星心下直犯嘀咕,但眼下有事在身,她没深究。
她走到模特家门口,侧耳听里面没有打孩子的动静了,这才抬手敲门。
来开门的是模特本人,脸色尚可,但奇怪的是,方才说能谈的模特,现在一口回绝了她,并对她进行了一番言语侮辱。
苏挽星倍感诧异:“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
“没误会。”模特打断她的话,“苏老师,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门在面前关上,苏挽星揣着这闭门羹傻眼。
说好的能聊呢?
苏挽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冷静了片刻后,她再次敲门。
里面的人没来开,反而来了两个保安,说她骚扰居民,怀疑她意图不轨,请她离开,否则就报警。
苏挽星只得先走人。
下楼上了车,她思忖片刻,还是想和模特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对方改变主意,没成想被拉黑了。
苏挽星叹口气,驱车去往下一个地方,万不想,后面几人的回应都和那模特差不多。
但值得深思的是,在她登门前,她们都曾答应过她面谈沟通。
苏挽星奔波一天,徒劳无功,不幸中的万幸是,她的十五个客户全部拜访完,接下来可以专心做衣服了。
苏挽星回到工作室,查看目前的进度。
晚六点,谢安冉也回来,苏挽星问她那边怎么样。
谢安冉说一切正常。
至此,苏挽星可以肯定,她这边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她脑中过了一遍可能的对象,一道熟悉的身影频繁出现。
苏挽星顶了下腮帮,正犹豫要不要去查一下怀疑的目标,林思思便抱着电脑匆匆走了过来:“星姐,看这个。”
说着,她将电脑给苏挽星看,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起初只有一名保安,不多时来了个男人,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进入市政厅,许久才出来。
苏挽星问:“这人怎么了?”
林思思道:“我问过保安了,这人说自己是冉星的员工,但我们冉星没有这号人,我还排查了秀演当天因为忙不过来聘请的临时工,都没有他。”
苏挽星眉心微蹙:“他有问题。”
林思思点头,又打开另外几段监控,画面里均有男人的影子,他活动的范围十分固定,不是在舞台上就是在舞台周边。
最后两段视频是深夜,有人翻墙潜入市政厅,每次忙活近三小时才出来。
潜入的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从身形和走路姿势判断,不难猜出与冒充冉星员工的男子是同一人。
林思思合理推断:“他应该就是在咱们的气球里装碳粉的人。”
苏挽星盯着第一段视频看了半晌,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不由思考他是受谁指使。
还没来得及问,林思思便挫败地道:“星姐,秀演结束后你就说事有蹊跷让我查,我觉得我速度挺快的,但还是慢了一步。”
苏挽星抬眼:“怎么说?”
林思思道:“这人出国了,就在我们秀演当天飞走的。”
苏挽星本还不确定是他动的手脚,他这一逃,反而坐实了她们的猜想。
林思思问:“接下来怎么办?”
苏挽星细白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说:“你能查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把你查到的信息发给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林思思把男人的基本信息发给了她。
苏挽星一键复制,转给曾帮她查过IP地址的朋友,并留言:【帮我拉一份这人半年内的银行流水。】
朋友没回复,但办事很快。
当晚九点,苏挽星一到家,银行流水便在同一时间发来了。
流水显示,男人每月有固定的工资收入,日常支出几块到几十块不等,十分寻常。
直到半月前,他的账户突然有一笔三万块的资金入账。
隔了一段时间,也就是秀演当晚,他的账户又汇入七万块,这之后,他便订机票出国旅游了。
苏挽星让朋友查了这两笔钱的汇款方,不是同一账号,地址也不尽相同,一个在某假日酒店,一个在某高档小区。
苏挽星瞅着那小区名字,截图给谢安冉发了过去:【眼熟吗?】
谢安冉拨了电话过来:“我记得娜塔莎住这里,怎么了吗?”
苏挽星言简意赅:“破坏秀演的那人被买通了,钱是通过手机银行转的,其中一笔的IP地址在这里。”
谢安冉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不禁怒从心起:“又是娜塔莎!不是,她有病吧,怎么就光盯着我们?”
苏挽星缓慢地揉着太阳穴,答道:“设计大赛结下的仇。”
谢安冉冷哼:“她可真不要脸!不是我说,即便她设计大赛把脑子剖出来,也不可能赢你。”
“她用那种脏手段,你没曝光,让她以别的原因光荣退赛,她难道不该感恩戴德吗?她倒好,一回生二回熟,秀演给我干这么恶心人的事。”
“我说呢,我们出了事,她踩着冉星那么高调地对比营销,稿子一篇比一篇及时,原来是早有预谋!”
“时尚圈怎么会有她这样的渣滓存在!”
谢安冉越说越气愤,恨不能现在就去娜塔莎家揪住她揍一顿。
苏挽星镇定得多,脑中在盘算后面该怎么解决。
谢安冉道:“我们就把设计大赛的证据和这次的证据一并传到网上,让她也尝尝被万人唾骂的滋味!”
如此固然解气,但苏挽星并不打算怎么做。
她和谢安冉商量:“你觉得,让她被骂和让她为冉星的损失买单,哪一个更划算?”
谢安冉毫不犹豫:“当然是为损失买单。”
别的不说,就光是废了的衣料和舞台的损失,便足够娜塔莎喝一壶了。
苏挽星嘴角一弯:“那就叫她赔偿,重做的材料费和手工费也列好明细,待事了了好找她谈。”
谢安冉同意这个方案,又有些担忧:“万一她不答应呢?”
苏挽星不疾不徐地答:“我相信,和要赔的金额比起来,娜塔莎应该更看重名声。”
她猜得不错。
若是拿着手里掌握的东西去找娜塔莎,对方一定更愿意花钱了事。
反正毁坏秀演的目的已经达到,冉星因此得不偿失,给点慰问费实在无伤大雅。
苏挽星琢磨着拟一份赔偿名录,却不想,娜塔莎根本没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