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凯瑟琳先行一步,提前去了会议厅。
临走前,她笑着与薄言祁说了三句话,其中有两句是夸奖苏挽星的。
她走后,薄言祁对苏挽星道:“凯瑟琳不轻易夸人,苏老师本事不小。”
苏挽星握住了时尚圈的大腕之一,心情颇好,闻言道:“也许是看在薄总的面子上呢。”
薄言祁侧目瞧她,见她笑颜如花,唇角不禁跟着弯了下,顺势道:“这么说来,我帮了苏老师一个大忙。”
苏挽星点头,诚恳地道:“感谢薄总。”
薄言祁看了看时间,信步朝前,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口头感谢么?”
苏挽星与他并肩而行,稍作思考,对他发出邀请:“薄总今晚有时间吗?”
薄言祁反问:“怎么?”
苏挽星道:“请你吃饭。”
当做他今天帮她拿下凯瑟琳的谢礼。
薄言祁觉着有些好笑:“苏老师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
苏挽星问他:“那薄总觉得我该如何?”
薄言祁暂时想不到。
沉默间,两人来到兰蒂斯,离会议厅只有几步之遥。
薄言祁停下脚步,说:“先欠着。”
苏挽星点头同意,眸光不经意掠过他的肩背,想起来他在秀演为她挡下横梁的事,抿了下嘴问:“薄总,你的背……还好么?”
薄言祁本想说无碍,但看她眼中似有歉疚,便道:“不是很好。”
苏挽星微惊:“伤到骨头了吗?”
薄言祁摇头。
苏挽星眼眸微睁:“那是伤到内脏了?”
薄言祁忍笑,煞有介事地说:“从秀演算到现在,苏老师欠我多少人情了?”
苏挽星哑然。
薄言祁补充:“除了人情,还有债。”
被撞的迈巴赫在4S店,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
苏挽星咬住腮帮肉,突然就不想理他了。
明明说好离婚后再无瓜葛,却总是无法避免地与他扯上关系。
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没离婚时几乎天天见,却总是对她视而不见一般,看不见她的付出与难过。
她心灰意冷离婚了,他又好像不那么冷漠了,虽然偶尔仍会出口伤人,但和从前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前后不一、捉摸不定的性子,真真是令人头疼。
苏挽星垂下眼睫,道:“修理费我会付。”
薄言祁可有可无地“嗯”一声,抬脚去了会议厅。
苏挽星片刻不停留,马不停蹄地去见本来就要见的人。
还好他们约的是五点,尚且来得及。
这次会面用时很短,对方称赶着赴朋友的局,十分钟就把事情解决了。
苏挽星喜出望外,回程时哼起了小曲。
她没回家,而是去了工作室,一来和谢安冉碰一碰,总结双方奔波一天的成果,二来安排服装重做的事宜。
谢安冉比她晚回半小时,一脸丧气地比出两根手指:“就两个,我就见到了两个。”
苏挽星拉椅子给她坐下:“已经很不错了。”
谢安冉心下一紧:“你不会一个都没见到吧?”
苏挽星道:“见到四个,留下四个。”
谢安冉朝她竖大拇指,竖完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你都搞定了,那周念薇为什么还发那种博文?”
苏挽星解释:“不算她,我在线上挽回了一个。”
谢安冉了然:“还是你厉害,但你不是说周念薇收了卡么,收了还诋毁冉星,人品可真不怎么样。”
苏挽星捏捏眉心,懒得说。
周念薇是收下卡了,但转头给了薄楚年,看她和薄楚年相处的样子,二人似乎不仅仅是床上关系那么简单。
依照薄楚年对自己的怨恨,指不定会对周念薇说什么呢。
苏挽星现在只希望周念薇止于发博就好,别再有其他的过激行为。
但现实总是与理想相反的,在周念薇看来,苏挽星是她的绊脚石,不除不快。
正因此,苏挽星本就坎坷的人生路更是一波三折。
当然,这是后话。
“对了挽星,”谢安冉的声音响起,“我今天去酒店堵人的时候碰到老师和顾奶奶,她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苏挽星有些惊讶,“先前不是说玩半个月么?”
谢安冉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师说是顾奶奶家里有事,得回去主持大局来着。”
苏挽星“哦”了声,没多问。
谢安冉趴在桌上,蔫蔫地道:“你说顾司瑾会和她们一起回去吗?”
说完不等苏挽星回答,她又生无可恋地道:“他好不容易来趟锦城,我除了崩人设就是秀演出幺蛾子,苦心营造的形象全没了。”
苏挽星建议:“你可以发消息问问他。”
谢安冉抓头发:“我不敢。”
她这“表里不一”的,顾司瑾肯定厌恶,万一消息发出去收获的是红色感叹号怎么办?
苏挽星失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谢安冉摆摆食指:“这是爱情,你不懂。”
苏挽星心道:没人比我更懂了。
嘴上却说:“他应该不会这么快走。”
谢安冉“蹭”地爬起来:“怎么说?”
苏挽星分析道:“南郊地皮的竞标会,顾家也参与了,副会长此次来锦城,看秀是其次,主要还是竞标。”
谢安冉撑着下巴:“竞标会不就在今天么,要是失败了,他照样得回。”
苏挽星在她对面坐下:“也不一定失败。”
顾家财力雄厚,若铁了心要拿,能赢过朔风也未可知。
谢安冉眼中亮起来:“说得也是,我看下这竞标会结束了没。”
说着,她拿出手机,正欲进官方网站一探究竟,推送消息便弹了出来。
她顺手点进去,看到一半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我去?!薄言祁疯了吧?”
苏挽星抬眸:“怎么了?”
谢安冉道:“新闻里说,南郊那块地皮撑死了值二十亿,但薄言祁花了五十亿把它拿下来了。”
苏挽星眉心微蹙:“我看看。”
谢安冉把手机递给她,她一目十行,准确地捕捉到熟悉的名字——凯瑟琳。
报道称,原本不分伯仲的是薄言祁和顾司瑾,但后来与薄言祁争得最激烈的是凯瑟琳。
凯瑟琳……
苏挽星想起此前无意听到薄言祁说的话——“明晚我亲自去,既然薄振天想要这块地,那我就给他。”
——“拿下来,当做我送他的墓地。”
戾气如此重的话,再联系他们在法餐厅的会面,苏挽星总觉着另有玄机。
莫非……
苏挽星脑中闪过某种可能,脸色倏地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