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饭局结束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苏挽星烂醉如泥,强撑着走出包厢,倒在地上前,沈从安接住了她。
谢安冉在旁边搭手,眉头皱得死紧:“不是说好先探路吗,他们怎么还灌你酒啊!”
苏挽星醉得厉害,哼哼唧唧地摇头,接不了话。
沈从安不解:“探什么路?”
谢安冉将苏挽星的胳膊搭到肩上:“先把挽星送回家再说。”
苏挽星的眼前天旋地转,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的,把两个扶她的人带得东倒西歪。
沈从安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这样好走一些,冉姐,你按一下电梯。”
谢安冉按了电梯,三人下到一楼,迎着夜风到了停车场。
沈从安把苏挽星放在后座,又去买了水,让谢安冉在后面照顾她。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桃李春风,沈从安又抱着苏挽星上楼。
还没出电梯,她忽然喊难受。
沈从安关切地问:“哪里难受?胃疼吗?还是头晕?”
苏挽星皱着一张被酒气熏红的脸:“我想吐……”
谢安冉连忙道:“挽星,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苏挽星点头,鼓起腮帮子,屏着呼吸,看得出来很极力地在忍耐。
然而醉酒的人没那么好的自控力,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忍不住了。
“呕——”
苏挽星本就在沈从安怀中,呕吐时本能地偏头,以至于污秽物全吐在了沈从安身上。
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开,饶是沈从安对苏挽星有无数的喜欢,此时也不禁面如菜色。
谢安冉捏着鼻子:“快快,抱她进家,扔洗手间去。”
说着,她跑到苏挽星的家门前,快速输了密码锁。
沈从安抱着人进去,当真直接送到洗手间。
谢安冉把苏挽星扶到马桶边,让她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五分钟后,苏挽星脱力地坐在地板上,眼神清明了一些。
谢安冉接水给她漱口,柔声问:“好些了吗?”
苏挽星面色痛苦:“还是想吐。”
谢安冉拍拍她的后背:“想吐就吐,吐出来好受些。”
说完见沈从安还没走,她道:“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多谢你了。”
沈从安不放心苏挽星,但一身臭气熏天的衣服也着实难以忍受。
犹豫片刻,他道:“冉姐,我就住对面,手机不静音,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谢安冉点点头,送他出门。
再回来时,苏挽星又跪在马桶边吐了。
谢安冉自责不已:“我真该死,没事想什么锦城市政厅啊!”
苏挽星没力气安慰她,摆摆手继续干呕。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谢安冉急忙把她拉回客厅,让她在沙发上休息,给她煮醒酒汤。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破产后什么都学会了。
不出十分钟,谢安冉煮好醒酒汤回来,哄着苏挽星喝。
末了,她又拧毛巾给苏挽星擦脸擦手,帮她换上睡衣,这才艰难地把人弄去卧室。
好在苏挽星喝醉了还算乖,盖上被子就安安静静地睡了。
谢安冉伸伸懒腰,定了个早晨六点的闹钟,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翌日,苏挽星被生物钟叫醒,睁眼就先抽了口凉气。
头太疼了!胃里也火辣辣的,周身发酸,像劳累过度。
她揉了揉太阳穴,下床时脚下有些飘,险些摔倒。
所幸她扶墙及时,沿路撑着往洗手间去,刚洗漱完出来,鼻尖就涌来一阵甜粥的香气。
有人在家?
苏挽星心头闪过疑惑,正在此时,谢安冉的声音传了过来:“挽星,来吃早餐了,我听到你起了。”
苏挽星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去了餐厅。
餐桌上,谢安冉熬了浓稠的白粥,还备了牛奶和三明治,是一顿中西结合的早饭。
谢安冉盛了碗粥给她:“先和点热的暖暖胃,知道你爱吃甜,我加了好多糖。”
苏挽星眼眸弯弯:“还是你对我好。”
谢安冉抖抖身子:“肉麻,快吃吧你。”
苏挽星喝粥吃三明治,不适渐渐缓解,脑中开始浮现酒后的片段。
她咀嚼的动作慢下来,不太确定地道:“我昨晚是不是吐沈从安身上了?”
谢安冉额上青筋一跳:“吃饭呢,能先别说这个么?”
话音方落,门铃声响起。
苏挽星起身开门,是沈从安。
他拎着满手早餐,道:“星姐你醒了,吃早餐了吗?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都买了点。”
苏挽星侧身让他进屋:“我和冉冉正在吃呢,你也一起来吃点吧。”
沈从安抬脚进屋,把买的都摆上,和苏挽星坐在了同一边。
三人边吃边聊,沈从安直接问:“星姐,昨晚怎么回事啊?”
苏挽星笼统地道:“应酬。不过,你怎么会在那里?”
谢安冉抢答:“我叫他去的。”
昨天下班后,苏挽星说要去堵孙海扬,以防万一,让谢安冉在隔壁包厢点几个菜吃着,如果她打电话,就赶紧把她接走。
谢安冉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沈从安,就把他叫上了。
谢安冉庆幸地道:“幸好他在,不然你醉成那样,我把你弄回来得累死。”
苏挽星尴尬地扯了下唇,对沈从安道:“不好意思啊,你的衣服,我赔你件新的吧。”
沈从安笑着摇头:“一件衣服而已,不用。”
苏挽星没坚持,内心却想着改天买给他。
毕竟他是沈家小少爷,吃穿用度都是好的,被她吐毁了,于情于理都该赔。
饭后,三人一道下楼,鉴于苏挽星的头还晕着,谢安冉的车没开来,闺蜜俩便乘坐沈从安的车去上班。
车上,谢安冉问:“孙老怎么说?”
苏挽星叹气:“喝酒前没准信,中间又给我灌了不少,仍然没准信。”
谢安冉蹙眉:“那你岂不是白受罪了?”
苏挽星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手指撑着下巴:“没白受,他助理说三天后孙老有个酒局,让我过去。”
谢安冉眉宇间的褶皱更深:“又要喝?”
苏挽星耸耸肩:“酒桌文化嘛,难免的。”
谢安冉咬唇:“要不咱们别租这市政厅了,不行去别的城市办。”
苏挽星轻笑:“那我的罪可真的白受了。”
没指望的时候要迎难而上,眼下看到点希望,更不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