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跟着薄言祁进了电梯，苏挽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薄总，我已经不是你的秘书了。”
见客户这种事，与她无关了。
薄言祁从锃亮的电梯里看她：“苏老师一贯如此过河拆桥么？”
苏挽星拧起眉头：“什么？”
薄言祁道：“我的特助去处理你的事了，你认为他的活应该怎么办？”
自然是该她来做。
可她离开朔风几个月了，并不清楚朔风如今的各类项目进程。
苏挽星委婉地道：“薄总，我恐怕不能胜任。”
薄言祁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单纯的饭局，不聊生意，而且，这人你认识。”
苏挽星脑中立刻浮现出朔风的二十来个外国客户。
她联想离职前朔风正在进行中的项目，猜测道：“莫里森？”
薄言祁摇头。
说话间，电梯来到四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过完电梯厅右转，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了右手边的第三个包间。
苏挽星挺直背脊，拿出以前的专业姿态，面带微笑地进门。
包间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苏挽星抬眸看去，女人果然是她认识的人——世界第一超模，卡洛琳。
两人上次会面是在设计大赛的复赛，卡洛琳受顾司瑾邀请前去做福利秀的指导。
更深一点的缘分，是卡洛琳穿了苏挽星的设计作品。
再次见面，双方都有些意外，卡璐琳直截了当地问：“苏老师被薄总纳入麾下了吗？”
苏挽星坦然笑答：“曾经纳入过，今晚是巧合。”
说着，她向卡洛琳身边的男人自我介绍，并在两句对话里得知对方叫艾德文，是卡洛琳的表哥。
这八面玲珑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他们还是上下属的时候。
薄言祁承认，他有点怀念，但瞧着明显比从前生动得多的苏挽星，他又觉得如今的状态正好。
思虑间，卡洛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薄总若能把苏老师挖到身边做秘书，工作会事半功倍。”
薄言祁点了下头：“这倒是，可惜了。”
可惜他的完美秘书炒了他的鱿鱼。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离开，他能榨干朔风的价值帮衬一二，若是等到朔风颓败才走，前面几年积累的人脉算白搭了。
薄言祁思虑良多，却只字未曾对她提过。
饭局如他所说，只是普通的谈天说地，没提到任何利益上的牵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卡洛琳和艾德文面露倦色，几人便结束这一局，一道下楼，在盛景门口分别。
苏挽星和薄言祁目送他们的车远去，再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姜旭还没回来，不知在警局做些什么。
苏挽星问：“姜特助还有多久回来？”
薄言祁答：“他下班了。”
虽然上司还在应酬，但这个点下班的确无可厚非。
苏挽星点点头，又问：“那薄总怎么走？”
薄言祁反问：“你的车在哪儿？”
苏挽星指指门外的露天停车场。
薄言祁朝她伸手：“钥匙。”
苏挽星把车钥匙给了他。
薄言祁接过，径直走向车，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苏挽星跟过去，明白过来了：“我送你回？”
薄言祁抬了抬下巴，让她坐副驾。
苏挽星矮身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薄言祁绕去驾驶位那边，上车后启动车子，平稳地滑出停车场，驶上了大马路。
苏挽星迷茫：“薄总，你是打算用我的车送我回家吗？”
薄言祁哼出个单音作为回答，边开车边问：“你今晚在盛景做什么？”
苏挽星道：“工作室聚餐。”
那就意味着沈从安也在？
薄言祁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不无讥诮地说：“那么多人聚餐，还能让你被薄楚年盯上了？”
提到薄楚年，苏挽星就不免想起薄言祁两次救她于危急时刻，音调不禁变得柔和：“他们还在楼上继续第二场，我没去。”
薄言祁趁着等信号灯的功夫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去？”
苏挽星直言：“没意思。”
工作之外，她一贯不喜欢又吵又闹的场合。
薄言祁眉尖动了动，别有深意地说：“沈家小少爷在，苏老师不是该挺感兴趣么？”
苏挽星短促地皱了下眉。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觉得薄言祁的话酸不拉几的？
苏挽星靠着车窗按了按太阳穴，好笑地否定了这想法，红唇微动：“没兴趣。”
她这么回答的本意是想止住话题，熟料薄言祁听罢似是心情不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了一路。
安全到达桃李春风，薄言祁直接把车开进停车场，而后下车，把车钥匙还给了苏挽星。
苏挽星打了个哈欠，湿着被生理泪水打湿的眼角问：“你不回去？”
问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什么蠢问题！
深更半夜的，这话怎么听都不太正经。
果然，薄言祁掀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你希望我不回去？”
苏挽星急忙摇头：“薄总想多了。”
薄言祁轻嗤一声：“行了，上楼吧。”
苏挽星舔舔唇，一句“那你打车走吗？”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被压了回去，改成：“薄总慢走。”
薄言祁颔首，看她进了电梯才离开。
出到小区门口，他口中下班的姜旭开着车在等他。
薄言祁上了车，启唇问：“薄楚年怎么样了？”
姜旭道：“拘留着呢。”
“他这几年在分公司作威作福，祸害过的女孩子不少，我和秦警官简单聊了聊，他暂时回不来了。”
薄言祁还算满意：“分公司的账查清楚了么？”
姜旭答：“还有四笔不太明朗，但就目前而言，薄少要补的税不是个小数目。”
薄言祁眸底冷光蔓延：“再给他添点。”
姜旭从后视镜里看他：“拿他开刀？”
薄言祁冷冷一哂：“他那么觊觎苏老师，冉星品牌的春夏秀在即，用他打个开门彩，不是正好么？”
姜旭深以为然。
冉星大秀从资金到材料都是朔风提供，而负责这部分的人，是薄振天金口玉言，重新提上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与分公司的众多高层以及薄楚年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