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直播，苏挽星不能全程保持沉默，但满屏都是薄言祁，她实在不想开口。
黄梦对她做口型：“要不屏蔽弹幕？”
苏挽星摇头。
她眼下维持热度靠的就是针对弹幕的发疯式回怼，若什么都看不见，不利于她发挥。
苏挽星想着薄言祁在会议室时对她的言语轻薄，眼底划过一抹恶劣，嘲弄地道：“要什么细节？你们男人有细节吗？怎么，突出一个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水军们愣住，真正的围观网友清一色地刷：【她说薄总细！】
苏挽星其实是想内涵薄言祁粗鲁，没成想网友的思维如此发散。
她瞅着这弹幕笑出声，意识到可能会被薄言祁知晓又急忙低下头去，肩膀耸了好几下。
顾妙的经纪人被惊到，脱口问她：“薄总真的细？”
顾妙气急败坏地说：“我怎么知道！”
她到现在连薄言祁的手都没牵过！
这天后面的直播都没逃出这个“细”字，薄言祁的名字再度闯入公众视野，被笑了好几天。
都到这种程度了，顾妙料定薄言祁定不会再袖手旁观，遂问了姜旭四次，得到薄言祁在办公室的时间，掐着点去朔风，欲火上浇点油。
碰巧，姜旭刚和薄言祁说完设计大赛的资金回笼问题，项目书还摊在桌上。
顾妙趁势道：“今年的设计大赛热闹不少，一路看来，苏老师起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薄言祁深以为然：“嗯，她功不可没。”
这语气……怎么似乎还挺骄傲？
顾妙皱了下眉，佯装担忧：“可是，言祁哥，我听说组委会的规则很严格，你是评委之一，苏老师总和你一起上热门，会不会对她不太好啊？”
“而且……”顾妙攥了攥手提包的袋子，语带试探，“苏老师只是做过你的秘书，你和她也没什么，这样于你而言也不是好事。”
薄言祁收起项目书，头都没抬：“没什么不好。”
顾妙心下一沉：“言祁哥，你不在乎她抹黑你吗？还是说，你其实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事情没按顾妙预想的发展，她有些着急，话音带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薄言祁终于抬起头来，幽邃的瞳仁深不可测，仿佛能看进人的心底：“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顾妙噎住。
她想让薄言祁追责，狠狠警告苏挽星，把人逐出比赛，最好是远远地赶出锦城，再也不要以任何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对上薄言祁古井无波的双眼，顾妙不敢说。
她讪讪地扯了下嘴角，摇摇头：“没。”
薄言祁嗓音微冷：“妙妙，看在你哥的面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有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顾妙头皮一紧：“言祁哥干嘛突然说这些？”
薄言祁望着她：“冉星工作室赔偿的事，你没少出力吧。”
当时漫天通稿，所有人都以为是朔风向冉星施压，但薄言祁从未做过。
他命姜止去调查，最先发新闻稿的报社，其主编在国外时经常和顾妙合作。
顾妙心中慌乱，脑子却转得极快。
没有把握的事，薄言祁从不会说，这般笃定，定是掌握了证据，若一味否认，只会惹他反感。
顾妙很快权衡好得失，懊恼地道：“这件事的确怪我。”
“当时我被骂成那样，岚姐说咽不下这口气，要想办法出了，我没想到是这么出，等我知道的时候，那些稿子已经撤不回来了。”
岚姐是她的经纪人，是个有仇必报的主，这确实像她的风格。
顾妙维护她：“岚姐本意是抨击礼服质量，但风向不知道为什么偏了，言祁哥，你别怪她。”
薄言祁晦涩不明地“嗯”一声，又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明白吗？”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是把恩情和感情分得清清楚楚，她可以沾哥哥恩情的光，却没有参与他生活与人生的资格。
顾妙心口刺痛，脸色发白：“明白。”
薄言祁收回目光，淡淡地问：“还有事吗？”
顾妙哪还敢有，道了句“没事”便匆忙告辞。
出了总裁室下到停车场，她拎起包包用力砸在车身上，气得五官扭曲。
明明是要薄言祁制裁苏挽星，结果被警告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薄言祁就那么纵容那贱女人么？
顾妙怒不可遏，砸了好一会儿才解气。
上了车，她把包包随意一丢，手机从里面掉了出来，主页面弹出一条推送——【傅董事长携妻子出席慈善晚宴】。
顾妙一顿，两手握在方向盘上，双眸眯了起来。
片刻，她探手捞过手机，翻出通讯录里最下面的号码拨了出去：“我答应你先前说的事。”
对方道：“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决定，你想要什么？”
顾妙眸色阴沉：“让苏挽星离开。”
“好。”
交易达成，顾妙切断通话，驱车回家。
而她们口中的苏挽星，在当天晚上一遍又一遍地点着网页链接，幽蓝屏幕映着她的脸，照出眸底几分焦灼。
黄梦急出一脑门的汗：“技术部门到底在搞什么啊？这都多久了，连个bug都修复不了吗？！”
苏挽星抿唇不语。
第二期赛程过了大半，所有选手的服装售卖链接于两天前正式上架，苏挽星设计的是三款女装和两款童装。
得益于连续直播攒下来的人气，她的销量稳定在前五。
可傍晚时，卖得最好的那款链接突然出了问题——卖家无法支付预付款。
苏挽星反馈给组委会，组委会安排了技术人员修复，却直到现在都没恢复。
黄梦来回踱步：“苏老师，咱们是不是被人搞了？”
苏挽星没吱声。
她致电组委会，后者告诉她：“被不明黑客攻击了，我们正在努力。”
一个服装的预售链接而已，哪个黑客这么闲？
苏挽星心中有了计较，临危不乱地问：“多久能好？”
接电话的人答：“不确定。”
冲销量的时间一共就五天，过了时限是不计算成绩的。
苏挽星滑动鼠标，细白的指尖不间断地点：“比赛规则里说，只要不和专业领域的人聊设计，就不是违规，我没记错吧？”
工作人员谨慎地问：“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