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Z医药私人医院,疗养院三楼。
“不要告诉他。”
楼梯口间,像是瞬间又老了十几岁,沈兰萍神色黯淡,轻轻叹了口气。
“小最从小受了太多的委屈,有太多拖累他的东西,他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们身上,我和老头子重新回来就是想着多陪陪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一直到最后。”
她说完,轻轻拍了拍谢司衍的手,勉强笑了笑,出了楼梯间。
等到她走后,谢司衍靠在墙上,拿出烟抽了起来。
夜晚,医院就显得格外寂静,泛着冰凉的寒意丝丝不倦的往人的衣服里钻。
沈最坐在楼道间的长椅上,盯着忽闪忽闪的监控灯,面无表情。
谢司衍坐到了他身旁:
“沈哥吃些东西,一天不吃饭你的胃会受不了。”
他将饭盒拆开,夹起里面的饺子喂到沈最嘴边。
沈最没吃,只不过回头看他,表情冰冷,满眼探究:
“你又在瞒我,我外公到底是什么病。”
谢司衍收回手,将饭盒放到座椅上,半蹲在沈最跟前:
“沈哥,他们不告诉你,是....”
“为了我好?”
沈最冷声接道,怒瞪着谢司衍,拽着谢司衍的衣领:
“谢司衍,有了你这前车之鉴,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这话吗?”
谢司衍望进他眸子,那种强行压抑却依旧溢露的恨意,愤怒,掺杂着痛苦,让沈最眼睛赤红。
谢司衍握住他狠狠拽着自己衣领却微微发抖的手,垂眸轻声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沈最望着他深情的样子,气笑了,挣开他的手,伸手狠狠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
“你装的依旧让我恶心。”
谢司衍抬眸:
“没装,我的喜欢是真的。”
可沈最已经听不进去,他冷哼,眸中结着冰霜,转身进了病房。
半晌,楼道重回死一般的沉寂,谢司衍拿出手机,面色平淡:
“将所有人手调派到疗养院,封闭消息,盯住方铭。”
闻华晟得的是晚期肺癌。
这是沈最在半个月以后无意间知道的。
这段时间他和外公外婆住在疗养院。
疗养院很大,但应该是刚建立不久,医疗设备都很新,似乎并没有开始正常营业,除了几个不常见的医生护士护工外,并没有多余的人。
谢司衍并没有强迫他回去,反而还很平常式的上班下班,只不过下班以后回的林间别墅成了疗养院。
不过他的公司似乎遇到了麻烦,沈最经常能看见他开会处理文件到一整晚没睡。
沈最知道是方铭。
方铭在给谢司衍使绊子。
值得一提的是,谢司衍半个月都没碰过沈最,还尽心尽力的帮着沈最照顾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很开心也很欣慰,但沈最对待谢司衍依旧是冷的。
天气越发寒冷,原本该下雪的时候却意外下起了雨。
而沈最竟也很意外的生病发烧了。
更准确的,是因为长时间缺乏信息素的安抚,有了发/情的征兆。
病房内,只有一张宽大的床,这里是沈最的住处。
此时的他整张脸到脖颈像是从蒸笼中出来般,冒着不正常的红晕。
谢司衍从身后将他环抱在怀中,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安抚性的信息素。
这让沈最的意识有了清明,可却依旧无法抚平体内的燥热。
沈最几乎是强撑着从谢司衍怀里起身,跪倒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因为燥热而浸了轻微水汽的眸子狠戾的刺向谢司衍:
“谢司衍,你现在高兴了,我的身体变成这样全他妈是因为你。”
谢司衍伸手想要碰他,却被沈最一掌打开:
“滚!别碰我!”
现在是在医院,而且外公外婆的病房就在隔壁,就算让沈最现在烧死都不可能和谢司衍上/床。
“我不会碰你,沈哥。”
谢司衍沉声说,可他因沈最的信息素干扰已经开始变的赤红的眼眸属实无法让人信服。
沈最当然也不会信,但他更厌恶的是谢司衍一直以来装的深情。
“都到这地步了,你他妈装什么好人!”
谢司衍眸色阴沉,见状直接扯过他胳膊,将他抱在怀中,力气大到像是要将他整个人融入骨骼血肉之中:
“别想离开我,剩下的我全都答应你。”
一整晚上,跟谢司衍说的一样,真的没有碰过沈最,只不过一整夜不眠不休用信息素去进行安抚。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朝阳升起,沈最的预热发/情才终于缓过去。
谢司衍将满身大汗浸湿衣服,已经昏睡过去的沈最简单清洗过后,放到了床上。
谢司衍半蹲在床边,望着沈最白皙的面容,只有这个时候的沈最才不会对他显露厌恶。
他伸手抚平沈最紧蹙的眉头,慢慢的凑近。
但在与他唇瓣只剩分毫之时,他突然停下,半晌到了沈最额间,轻而柔的落下一吻。
谢司衍出去后,就看见沈兰萍站在门外,她见到人立刻问:
“小最怎么样?还烧吗?”
“不烧,已经睡着了,放心外婆,沈哥有我照顾,时间还早,您再去歇会,今天我做饭让您尝尝我的厨艺。”
沈兰萍一听高兴了,说了好些夸奖的话。
屋内,沈最睁开眼,再无困意。
之后的几天,沈最还是会有轻微的发热状态,一直持续了五天,这五天里谢司衍就每晚不厌其烦的来给沈最进行安抚。
除了每日清晨的一个克制的额间吻,竟真的从未碰过沈最。
沈最从没心思去想谢司衍疯子般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不怕谢司衍突然转性,只怕谢司衍憋着什么大招。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闻华晟因为肺癌和心肌梗塞去世了。
简单的一场葬礼,来的时候是几个人,参加葬礼的除了少一个人,其他都没变 。
而沈兰萍调养身体也不过半个月,就不顾沈最的劝说,不需要任何人照顾,自己执意要回到以前住的城市。
还赶着沈最去过自己的生活,再管她,她就要生气了。
最终外婆走了。
而疗养院外的长椅上,谢司衍坐在他身旁,一辆黑车缓缓驶了过来。
谢司衍说:
“该回去了,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