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方铭蹲下身,抓起地上白升浩的头发,冷声警告:
“沈最看在十几年的交情上放过你,你最好收起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滚出海市一辈子都别回来,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打残了扔去喂狗!”
白升浩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那被血糊住的眼睛里面只有满心的怨恨和不甘心。
中心医院外的ATM机前。
谢司衍看着卡中的一千五百万,将其中五百万汇给了父亲破产公司欠债的工人,接着按照记忆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接电话的是位嗓音粗犷的男人。
“陈叔,我将所有拖欠工人的工资都打给了你,拜托你分发下去,日后保重身体。”
那边人听见这话愣了好久,刚想说些什么,谢司衍便挂了电话。
街道人来人往,他出了自助机,望着湛蓝的天,不知想些什么,但心中的重担少一块,总能叫人出口气。
看了眼手机传来“晚上八点之前必须赶到拳击馆”的强势讯息,谢司衍眸中平淡毫无波澜,没有耽搁打了辆车便朝着地点出发。
在目的达成之前,这位“老板”总要给伺候舒心,才对他有利。
泰乐拳击馆灯红通明,热闹非凡,一直是爆发男性荷尔蒙的最佳场合。
但今天打拳练拳的却少的很,望着台上沈最强劲如风的拳法,和不断被打下台的Alpha们,站在台下的人都是一阵唏嘘。
谢司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场景,人人围在训练台旁,欢呼声一阵一阵。
他抬头向上望去,几乎是不可察的,眸中闪现被惊艳的微光。
只见台上的沈最一身紧身训练服,衬的他身材颀长。
他浑身肌肉并不贲张,反倒匀称有美感,俊秀的面容浸着汗渍,灯光之下,白皙的肌肤像通透的荧玉。
他就站在正中央,眼神意气风发,有着少年的张扬,挥舞拳头时又自带优质Alpha的强势和狠劲,风采绝然。
沈最打落台上最后一个上前挑战的人,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谢司衍,他哼笑一声。
热身运动结束,也该上正戏了。
他脱下一手的拳套,两指对着人勾了勾:
“谢司衍,过来。”
众人顺着视线望去,就看见一位长发长相美到难以形容的人神情自然走上台。
沈最将多余的拳套扔过去:
“戴上,和我打一场。”
谢司衍听见这话挑眉,看着眼前人不仅不像开玩笑还有些兴奋的神情,他思绪万千,但面上不显,索性戴上了拳套。
谢司衍搞不懂沈最阴晴不定的心思和脑回路,但他知道,他不能动手,更不能打伤沈最,否则按照沈最记仇的性子,以后的麻烦不会少.....
“打拳的时候出神.....”
突然迎面一道猛烈的拳风袭来,谢司衍眸色一凛,迅速侧身躲过,抬眼就看见沈最玩味的笑意,听他接着说道:
“....可是会被不小心打死的。”
谢司衍盯着他,半晌脸上洋溢出乖巧的笑意:
“沈哥,我不会打拳,可能会败了你的兴致。”
沈最哼笑,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再次挥拳迎了上去。
方铭走进拳击馆的时候,发现正戏已经开始了,他走过去问观战区的一个人:
“战况如何?”
那人闻言一片唏嘘的摇头:
“不怎么样,这回沈少爷可真是下狠手啊,长得漂亮的那一位看着不像会打架的,挨了不少拳呢,啧啧可真惨。”
方铭听着他的话抬头,果然看见这般情形。
但观察谢司衍有技巧的防守,十分巧妙的避开关键部位,而且动作迅速,反应程度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他轻笑,什么不会打架,这是光明正大的放水。
台上的沈最哪能看不出谢司衍在放水,换句话说,他早就料到谢司衍会出于什么原因不敢还手。
所以这场打架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挨打,但沈大少爷只管将人收拾,心里舒服了,其余的他才没心思管。
昨晚的事他是不生气,但却不代表他不跟人算账!
突然一个转身后,谢司衍避不可及,伸出胳膊将人圈在身前,这才止住了沈最的拳头。
一场下来两个人呼吸微促,挨得极近,身上都出了不少汗,信息素似有若无在两个人身边蔓延包围。
谢司衍胳膊用了死劲,不让人动,沈最后颈处散发的甜涩味像跟无形的勾子撩的他心脏微颤。
而沈最同样的,也闻到了像是山间松露般的味道,仅一晚上,这味道却像是刻进骨子里,怎么也无法忽视。
沈最挣了挣,冷声笑道:
“谢司衍,以后认清你的地位,敢再做出不符合我命令的事,小心这辈子让你半身不遂。”
谢司衍知道他说的是昨晚自己半强迫将人睡了的事,望着他发狠的眼眸,鼻子飘的却是跟这狠劲完全对不上号的甜味。
有了这味道的衬托,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像是虚张声势一样。
谢司衍能装是能装,但白挨了这么多拳,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
他轻笑着低下头,眸光流转,凑到沈最耳边,眸中带着明显的挑衅,但语气好似却万般关怀。
“可是哥哥,昨晚你也很舒/服啊,难道我伺/候的还不到位吗?”
耳边温热的气流席卷耳廓,沈最冷笑,下一秒,谢司衍腹部传来剧痛,胳膊松了力。
沈最找准时机朝着人的嘴角就是一拳,谢司衍顺势倒在地上,干脆就不动了。
Enigma在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属于ABO性别分化中不受控制的一项,甚至超越了基因学的研究范畴。
身体素质同样强悍到让人害怕,这些小伤小痛对谢司衍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就躺在地上不动。
虽然不算什么,但痛感是少不了的,装也要装装样子。
沈最一拳捶在躺在地上的谢司衍耳边,额角冒着细汗,滴在谢司衍的脸上。
他凑近,喘着粗气,另一只手却轻柔的抹去他唇角的血迹,轻声开口,从容威胁道:
“下次做事前想清楚,看看你身上那二两肉够不够我喂狗。”
谢司衍望着他,微抬起头,嘴角突然扬起笑意,这幅样子落在别人眼中,有着别样的美感:
“那可不是二两肉,它的份量可不小,不能污蔑人啊,沈哥。”
沈最冷眼望着他,哼了一身,起身下了高台。
谢司衍依旧躺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闪的他刺眼,嘴角和身上不少部分都传来刺痛,一场激烈的运动下来,被刺激的神经还在突突直跳。
但他突然半捂脸,嘴角扯着笑意,脑海中不断闪现沈最耀眼的锋芒,感受体内难以平息的强烈激动,虽然被打但却异常兴奋的身体。
谢司衍想,他可能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