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越叹了口气,“我爸不告诉我,问也白问!”
“那你又何必执着!”温然觉得霍军平两口子肯定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你们俩的政治背景截然相反,了解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霍景越抿了抿发干的唇,“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林薇薇挺可怜,没别的意思。”
温然:“……”
温然就当他觉得林薇薇可怜。
霍景越是个聪明人,不用提醒他也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再者林薇薇的生父身份背景也不同寻常,处理结果根本不会对外公布,知道内情的也就只有几个首长及相关人员。
能不掺和还是不掺和好。
转移话题:“你爸给你安排的新工作怎么样?”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凑合吧!”霍景越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每天就是收发电报,无聊又无趣。
温然撇撇嘴,“你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工作,居然还嫌弃!”
霍景越仰头望了望天,然后说:“也不能说嫌弃,就是觉得不能实现我的价值!”
“那你就争取实现自己的价值!”温然知道他的特长是画画,还曾凭借画画抓住过通缉几年的嫌疑人。
霍景越沉默片刻道:“我会的!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
“行。”温然爽快地答应。
只是能不能见到,真不是她说了算。
三天后,包括陈英在内的特务全部执行公开枪决。
有很多人都去看了,她没去。
怀孕后,她不喜欢看太血腥的场面,怕当场吐了。
她不去不代表不知道现场的情况,门口有很多人讨论。
她也听陪秦素华去看现场的许馥珍说了更详细的过程。
给陈英执行枪决的是老林,老林的枪法很准,枪里的子弹都打完了,但是只有最后一枪才正中眉心。陈英亲眼看着子弹一颗颗打到自己身上的,倒地的时候眼里全是不甘。
这是给老林的特权,也是对陈英的“特殊照顾”。
在场的人几乎没人害怕,都觉得大快人心。
许馥珍说得时候,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
说到激动处,还掉了几滴眼泪。
也对,前半生过得那么惨都是陈英害的,能亲眼看到陈英被枪决,也算为自己讨回了公道。
她能理解许馥珍的心情。
许馥珍抱着小万里说:“今天咱做吃好的,我炒几个菜好好庆祝庆祝,你去我那儿吃。”
“那倒不用麻烦了!”张阿姨已经准备了饭菜,“不然你就在我这儿吃。”
“算了吧,你带着两个孩子,我怎么好意思跟你这儿蹭饭。”
许馥珍是最懂事不过的人,不会那么没眼力见。
温然也没再劝她。
怀孕的事还没有对外声张,包括秦素华母女。
刚弄到推荐信就怀孕,她担心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还是等上学以后再说也不迟。
许馥珍走后,她让张阿姨添了两个菜。
陈英这个大特务被枪决了,确实值得庆祝。
晚上她也调整好了心态,隔天又开始努力学习。
她有基础,一边看书一边做笔记,已经把上学期的知识学了大半。
正当她全心投入记笔记时,家里突然来了两个士兵。
很客气地说:“陆医生,请您跟我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温然满是疑惑,“谁派你们来的?”
“沈首长派我们来的,不过首长说不能透露具体位置,您跟着去了就知道!”
“……”
如果换个地方突然来人请她,她肯定不会去。
但这是在大院,纵有怀疑,也没觉得害怕。
不过她还是多了个心眼,对两个士兵说:“你们稍等下,我去我爸院里拿个东西。”
“我们陪您一起去。”
“行!”
温然也是在试探他们,多留个心眼没坏处。
沈肇廷院里只有成义在。
她偷偷问成义:“你认识跟我过来的那俩人吗?”
成义看了看,“看着面熟,具体叫名字叫不上来,应该是霍首长那边的人。”
“嗯,那没事了!”温然心里有了底。
她又跟成义交代了几句才出去。
而后被请上了一辆吉普车,随着吉普车越开越远,她又疑惑了。
……
下了车,她被带去了一个小院。
小院里,沈肇廷、秦素华和霍军平都在,还有坐在轮椅上的老林,另外一个是剪成短发的林薇薇。
都是熟人,她这才松了口气。
忙跟大家打了招呼。
沈肇廷率先开口:“然然,没吓到你吧?”
“没。”温然还算淡定地说,“我倒不害怕别的,就是担心您的身体有什么意外。”
霍军平拍了拍沈肇廷的肩膀,“他壮得跟牛一样,谁有事他都不会有。”
“借你吉言,我肯定比你活得久!”沈肇廷反手拽住他的胳膊就要来个过肩摔,但是霍军平早有预料,做好了防备。
两人的反应不相上下。
秦素华干咳两声:“你们俩去外边打,这是给老林和薇薇送行,不是让你们比武!”
沈肇廷和霍军平对视一眼,又双双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这才消停了!
坐在轮椅上的老林羡慕地看着他们,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也想像没有残废前那样跟他们打成一片。
林薇薇走过来,“温然,我能单独跟你聊几句吗?”
“当然可以。”温然听着林薇薇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对自己的医术又更自信了点。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次让她过来,应该也是林薇薇的意思。
沈肇廷等人在院里,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跟着林薇薇进了屋里。
打量了打量四周,有住过人的迹象,收拾得很干净。
先问:“薇薇,你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
“对,我和我爸一直都住在这里 。”林薇薇没有改变称呼,依旧只认老林,“过了今天,‘林薇薇’这个名字就成过去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到北城。”
温然没问她以后要改什么名字,叫什么都好,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只是想到霍景越一次次打听她的消息,试探着问:“你在北城还有在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