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提着篮子朝着自家菜地走去，就看见一群人抬着翠花的尸体，哭哭啼啼的朝着他走来。
张吉停下脚步，朝着四处看了一下，看见张成就院门半开着，急忙推开门走进张成家。
张吉看见张成正坐在院子里编菜篮，对着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张成看见张吉走进他家院子，对着他含笑颔首，然后呢继续手里忙活手里的活。
当哭声从门口经过声，他把手里的未完成的活放下，叹息道：“可惜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张吉说道：“是啊！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会想不开会自杀？”
张成若有所思的说道：“会不会……跟昨晚老屋里，传出来的哭声有关。”
张吉惊讶的看向张成，道：“昨天晚上，老屋里真的有哭声？”
张成点头，面色沉重的说道：“我家离老屋有一段距离，但是晚上安静，我还是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可是翠花身上穿的红色衣裙是怎么来的，我记得她去年嫁给长生时，虽然是夏天，但是她没有穿裙子。”张吉疑惑的说道。
张成听了张吉的话，脸上露出害怕之色 。
他只知道翠花死了，并不知道翠红花是穿着红色嫁衣死的，听说穿着红衣服死于非命的人，死后都会变成厉鬼的。
张成的老娘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就出来看看是谁到家里串门。
她刚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张吉说的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你刚才说翠花的身上，是穿着红色衣裙上吊死的？”
张吉回答道：“张大娘，确实是穿着红色衣裙上吊死的。”
张大娘身体一个踉跄，张成快步的走到张大娘三身边，担心的问道：“娘，你怎么了？”
“作孽啊！”张大娘叹息道。
张成扶着自家老娘坐下，疑惑不解的问道：“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十多年前，我们村也有个女人，穿着红色嫁衣在吊死在老屋门口。”张大娘缓缓说道。
张吉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同样穿着红色嫁衣，同样吊死在老屋门口，这也太巧了。
张成问道：“娘，是谁吊死在老屋门口？”
“长生的大伯母。”张大娘叹息道。
“娘，你糊涂了，长生的大伯母不是在城里，活得好好的吗？你尽瞎说。”
张成觉得老娘一定是老糊涂了，长生大伯母现在住在城里，穿的光鲜亮丽，住着大房子，体面的很。
张大娘的脸上露出不屑，冷嗤一声，说道：“那个女人说好听一些，是填房，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姨娘，张子青那个丧良心的，真不是个玩意，活该断子绝孙。”
张成看见张大娘满脸愤恨的模样，“娘，长生大伯跟我们家有仇吗？”
“没有，我只是看见那个畜生就觉得晦气。”张大娘不耻的说道。
张成可不相信张大娘所说的话，他觉得长生大伯肯定跟他家有仇，而且还是大成。
张吉等了半天，看见张大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说道：“大娘，张成，我先走了，该天再聊。”
张吉去菜地摘菜回到家，看见自家老娘正坐在院子里，跟老五聊天。
“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张吉笑咪咪的问道。
张奶奶看着张吉问道：“怎么，老娘不能来你家吗？”
“娘，我希望你天天来，最好住着不走了。”
张奶奶听了张吉的回答，心里满意了，然后又扭头继续跟老五说话。
“老五，明天你大伯家杀鸡，记得去大伯家吃饭。”
老五一听有鸡肉吃，眼睛亮得发光，还咽了咽口水。
“奶奶，你真好，有好吃的都记得我。”老五说道：“可惜我爹没有本事，不能买好吃的，不然我可以天天叫你来家里吃饭。”
张吉一听就不乐意，“老五，你有本事，就自己去弄好吃的，这样就可以天天叫你奶奶来家里吃饭。”
老五不敢置信的看向张吉，“爹，我才四岁，你就让我去找吃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你爹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张吉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五闻言怔愣住了，被狗吃了，爹的良心被狗吃了？
张奶奶瞪老了张吉一眼，不把年纪了，还跟小小孩子计较，太不像话了。
“老五，别听你爹瞎说，你爹的良心，又被奶奶从狗嘴里抢回来了。”
老五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庆幸的说道：“还好，还好，我爹的良心没有被狗吃，不然岂不是要死翘翘，那我就没有爹了。”
张吉听了老五的话，嘴角直抽搐，真是他的好闺女。
“老五，你爹又没有本事，你为什么不换个有权有势的爹。”张奶奶问道。
“李小花经常被她后爹打，我爹再怎么不好，他又不会打我，只要他不把我饿死，就行了。”老五说道。
张奶奶欣慰的摸了摸老的头，这孩子才四岁，但是心思通透，是个聪明的孩子。
“老五，你放心，爹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张吉说道。
老五看着向张吉，笑眯眯的问道：“爹，如果你能偶尔的买一次肉，每天一个鸡蛋，你就是一个好爹了。
张吉无语的看着老五，这丫头不但想吃肉，而且每天还要吃一个鸡蛋，还真敢想。
“老五，爹没有那本事，要不，你还是换个爹吧！”
“爹，要不，肉就不吃了，一天一个鸡蛋，行吗？”
老五觉得张吉买不起肉，一天一个鸡蛋她也很满足。
“一个鸡蛋都没有，你还是换个爹好了。”
老五丧气的垂下头，“我也不吃鸡蛋了，也不嫌弃你，你还是继续当我爹。”
“老五，谢谢你不嫌弃爹。”张吉说着进了厨房。
张家几兄弟心疼的看着老五。
家里太穷了，老五想吃一个鸡蛋都没有，他们要好好的读书，努力赚钱给妹妹买吃的。
张奶奶怜惜的摸了摸老五的头，这孩子想吃一个鸡蛋都没有，老四真的是太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