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暮从御书房出来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躺在床上,视线盯着房梁,李子墨的话在他脑中徘徊,让他十分烦躁辗转反侧。
许久,他冷笑一声,呵,他担心什么,一个柳靖而已,怎么配让他担心?
夜深,与苏朝暮的难以入眠不同,司零的上下两个眼皮子直打架,只要往床上一躺就能立刻睡过去,但是现在她还不能睡。
她用手撑着下颚,努力撑着下滑的眼皮,一张一张翻着亿准备的资料。
她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伸出手指擦掉眼角处的泪珠。
阿娜离歌,西域公主,不过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
阿娜图年轻时犯了一个错,他意外与敌对大臣的女儿有了夫妻之实,不得不娶了她,后来他生下了阿娜离歌。
他虽然对待阿娜离歌也挺好,但总归是心底介意的。后来他登上了皇位,与心悦的女子喜结连理也有了孩子,之后便慢慢淡忘她。
阿娜图统治时期政治清廉,受人民爱戴,但很可惜他的王后早早离逝,他们的孩子也在一场战争中英年早逝,对此,安娜图痛心不已,也因此痛恨战争。
后来他将皇位传给次子阿娜独苏,并下旨命令他绝对不允许有战争发生,然后就当起了太上皇,隐居了起来。
但阿娜独苏野心勃勃,其长兄正是遭了他的算计才死于非命,他觊觎天启的国土,又得知新上位的乃是一位年轻的帝王,所以便想使用美人计来诱惑新帝王,扰乱朝堂,好因此趁机而入。
而阿娜离歌不只是西域举国上下的第一美人,还是与阿娜独苏同为一母所出的同胞姐姐,并且知道他迫害长兄的事情,是他的心腹大患,因此阿娜离歌成为了不二人选。
但阿娜离歌已有两情相悦的人,也即将订婚,于是阿娜独苏便抓了她的情郎,以此作为要挟,逼的阿娜离歌不得不从。
她再次打了个哈欠。
如若让阿娜图知道阿娜独苏的野心以及当年的真相,那么此事也就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
不用过多思考,就是如此的简单。
司零将手中的资料扔回空间,整个人呈'大'字平躺在床上。
至于其他,明日再做打算。
然后她就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直至红日当头,司零才迷瞪清醒。
她将自己拽了起来,眼睛仍然闭着,她呆坐在床上,直至许久,她才缓和朝着房门喊道:“小朝,小芽。”
‘咔嚓’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脸盆放在桌上,帕子在水里搅动。
司零一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将头发捋顺,她问:“小朝吗?什么时辰了?”
那人走到她的床前伸手递来帕子。
司零接过帕子开始擦拭脸面。
“已经午时了,你又错过早膳了。”
耳边传来清冷磁性的男声,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身旁。
“苏朝暮,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她床边的苏朝暮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他今日看着好像不高兴。
她又问:“小朝和小芽呢?”
她将脸擦干净,把帕子捏在手中。
苏朝暮从她手中拿过帕子,转身就浸在了水盆里,修长如竹节的双手在盆里揉搓帕子。
他回答:“小朝和小芽去为你准备午膳了。”
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吗?司零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把我当傻子吗?’
苏朝暮将帕子拧干净转头迎上她的视线,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手中开始擦洗,低头神色认真。
“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所以将他们支开了。”
“她们又不是外人。”
苏朝暮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闭上了嘴,乖乖换了另一只手给他擦。
她总觉的今日的苏朝暮不仅脾气不好,还比较凶。
苏朝暮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她的眼中变凶了,低头擦着手说:“西域乃是当年西凉的附属国,西凉灭亡后西域慢慢壮大,直至今日强盛。”
他擦干净后将帕子扔回水中,他看着她说:“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西域老国王曾欠我父王一个人情,所以我前日派了人将西域来使的事告诉阿纳图,希望通过他解决此事,因此特地过来询问你的意见,觉得子暮办的如何?”
司零蓦然一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子暮办得漂亮。”
苏朝暮低头一笑,眼角弯起:“多谢阿零夸赞。”
“我想以你的性格是不会杀阿娜离歌,所以暗自揣测,派了人去寻找她的情郎让她自己解决这件事。”
司零眼睛一亮,他的揣测没有错,她确实是这样想的,阿娜离歌既然知道一些秘密,不如就让她自己解决,帮助她解决掉羁绊,那么就做观其成好了。
她再次赞商道:“子暮近年来越来越厉害了。”
“是吗?”
苏朝暮垂下眼眸,眼底阴郁。
再厉害还不是没有办法让那些给觊觎的人全都消失。
但当他抬眸时又恢复了原样,他盯着司零勾引起的嘴角,睫毛微颤的说:“如今子暮重振西凉,阿零一定为我高兴吧。”
司零脸上的笑容一僵,“你在说什么?”
苏朝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摸挲着她光滑的手说:“阿零不必装作不知情,我知道你知晓。”
司零尴尬的干笑。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子暮将西域改为天楚,我想以我如今的身份,能不能再解决这件事后邀请阿零一起去天楚游山玩水呢。?”
司零一顿,“我…”
“阿零不必着急回答,在解决这件事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个答复。”
苏朝暮的眼神真挚,语气温和。
一时间,司零竟说不出话来,“我…好。”
“那就这么定了。”
苏朝暮顿时如沐春风,笑颜如花。
看着他的样子,司零的脸上也不自觉挂起了同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