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云头都没抬,“如果你担心我后半辈子过不好,下午就乖乖来车站,我们一起回家。”
赵时康没有回答,顾自将卡塞进赵秀云的外套口袋里,转身出去。
听得房门被关上,赵秀云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
受过很多嘲笑,吃过很多苦。
这么多年的辛苦过去,终于可以过好点的日子,却又可能…
赵秀云不敢去想那些,逼着自己硬下心肠来。
因为她清楚知道,现在他们姐弟已经没有回头路。
除了乖乖听纪羡哲的话,除掉史蒂文,不然他们后半辈子不会安宁。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林芯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
刚还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的学生们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这个时候还有空来上学,可真是绝情啊,陆少才走呢,一点都看不出伤心。”
有女生嘟囔了一句,其他人便又开始议论纷纷。
还特意说的大声,根本不怕林芯听到。
“扫把星就是扫把星,谁挨谁倒霉,还是能丢命的那种倒霉。”
“我们可得离她远点,别把霉运弄到我们身上。”
说着就有人开始起身搬椅子,椅子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很是刺耳。
林芯微微皱眉。
她没有搭理,慢吞吞的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虽然天天都在练习走路,但还没能恢复到伤前的状态。
原本林家人不让她来上学,但拗不过林芯。
她又不许吴妈跟进教室,就这么慢吞吞的走着。
这把学生都看愣了。
以为林勇虽向大众宣布收她为养女,但私底下是看不起的,所以才没派人跟着。
这么想着,学生们心里暗爽不已,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
还有人偷偷使坏,在林芯抬脚的时候伸出一条腿。
果然,林芯被绊倒了。
这一摔,虽腿上不算疼,但双手扑在硬硬的水泥地上,是又冰又麻。
“哈哈,你们看她摔的,赶紧拍下来,一定让所有人都看看。”
“对对,快拍。”
听着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林芯心里却很平静。
这样的欺负她从小到大遭遇过很多次,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她撑着身体坐起,拍拍手上的灰尘,摆好姿势,“不是要拍吗?来啊,尽管拍,我配合。”
学生们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都认为她是强装镇定,话语也更加难听。
“我想请问下尊贵的林小姐,此时此刻坐在我们教室的地板上,像个小丑一样被围观是什么样的感受?”
林芯冷笑:“放心,你们很快就能体会,谁都别急。”
“都这样了还嘴硬,林芯,你以为豪门千金这么好当的?你就是个替身,林家千金的替身,等哪天她回来,还有你什么事啊?”
“是吗?看来你对林家很熟悉啊,那你告诉我,林家千金叫什么名字?你这么有本事倒是去把她找出来啊,说不准到时林家为了感谢你,送你栋大别墅也说不定。”
这话把说话那人噎的回答不上来。
谁知道林家千金叫什么名字啊?都没人见过。
“林芯,林董事长知道你在学校这么嚣张,目中无人吗?你就不怕他一个不高兴把你踢出林家?”
“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你们倒是拍啊,赶紧让林董事长看看,看他会不会把我赶出林家。”
见林芯依旧一脸淡定,学生们突然心里没底了。
他们一直认为林家作为豪门,是怎么都看不上林芯的。
收她做养女,不过是为了想和纪氏联姻。
只要激怒林芯,让她风评变差,人人厌恶,不管是养女的身份还是联姻,肯定都会泡汤。
毕竟豪门不是傻子,虽然不用顾虑所有人的情绪,但肯定也会仔细考量。
可现在看着林芯的样子,似乎压根就不怕被赶出林家。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见状,林芯眼中满是轻蔑:“怎么?怕了?都拍啊,停下来做什么?”
她越这样说,学生们心里更加疑惑。
反而不敢拍了。
这时,不知道哪个女生说了句:“以前陆少对你那么好,他一丢了身份你就转头和史蒂文好上了,你对得起他吗?”
林芯循着声音望去,是个坐在后排的女生。
欺负林芯的人里,她也算是主力军。
林芯气乐了:“陆医生一开始出事的时候,你们怎么议论他的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现在倒开始为他讨公道了?墙头草都没你会扭。”
“哼,我只是看不惯像你这样绝情的女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陆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一脚将他踢开,他现在一定很不得从地下爬上来…”
女生话没说完,就见林芯迅速从地上爬起,冲到女生面前,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要是再敢说他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在这学校待不下去?”
林芯紧盯着女生的双眼,目光中闪露出从不曾有过的凶狠。
林芯不容许别人污蔑她和陆蒙的感情。
女生吓了一跳,捂着脸不敢说下去。
林芯这突然的动作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她刚才明明还柔弱的倒在地上,连坐起都困难,这会动作却如此迅速。
这时,班主任从门外进来,见学生们都围在一起,无奈皱眉。
“都干什么呢?回自己位置坐好。”
林芯这才冷静下来,感觉腿上传来钻心的痛,她艰难的挪到自己的座位,悄悄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上显示史蒂文发来的信息。
没有字,只有一个“OK”的表情。
二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
城西一条通往郊区的水泥路上。
史蒂文边开车边嘴里哼着歌。
后视镜里,一辆稍显破旧的宝马车渐渐逼近。
史蒂文只当没看到,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大。
歌声从半开的车窗飘出,钻进后车。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赵时康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眼神透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