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达霍地抬头,满脸诧异的看着他。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抖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周顾微微颔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若那孩子还活着呢?是否能让风冷冽放下仇恨?
即便不放下仇恨,是否能从他手里救出女王跟长公主?其他人我不管,但这两人,必须活着。”
史密达自动忽略了他后面那一大堆的废话,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了那句‘若那孩子还活着’上面。
“孩,孩子真的活着?”他试探性的问,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幻听。
毕竟当年长公主给风冷冽送胚胎时,他就在他身边。
时隔五年,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在看到成型的胎儿那一刻,眼底露出了怎样悲怆震撼惊怒又疼痛的神色。
那时候,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长公主做得太绝。
流产就流产吧,为何还要那么残忍,派人将死胎送给风冷冽?
彼时那男人才刚经历丧父丧母之痛,又让他承受丧子的折磨,这无疑是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大把大把的盐。
整整十天,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买醉,最后导致酒精中毒,命悬一线。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撑不过来,其中也包括他。
就连医生都说他没有求生的意念,让风家做好最坏的打算。
后来风冷霜趴在床前,声嘶力竭的吼了句‘好呀,你要死的话,姐陪你一块死,咱们一起去地下陪父母’。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他,数秒过后,他从重度昏迷中醒了过来。
自那以后,他认识的风冷冽就变了,从儒雅的贵公子,变成了冷血的刽子手。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风家夫妇的死亡,而是那个无辜的孩子化作了一摊血肉。
他时常在想,如果长公主当初仁慈一些,为彼此留点余地,何至于将他逼疯?
所以他发动内战,将王室弄得血流成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无论谁在经历了那样的打击后,都得面目全非。
那个孩子,是他心里一道愈合不了的伤,时刻都剧烈的抽搐着。
只要一天不根除这伤,那他就正常不了。
一个不正常的人,你又如何指望他干正常的事呢?
想到这,他猛地伸手扣住周顾的腕骨,又拔高声音问了一遍,“孩子真的活着?”
周顾见他如此激动,就知扬扬对风冷冽而言确实很重要,所以他赌对了。
“是,他还活着,而且很健康。”
得到肯定的答复,史密达就差原地跳脚,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开始围着茶几来回踱步,边走边呢喃:
“我就说嘛,她那么爱冷冽,怎么会狠到将已经成型的孩子流掉?
如今看来,她肯定是为了安抚家族的人,不得已做下的一个局。”
一番自言自语后,他又猛地抬头望向周顾,焦急的问:“孩子现在在哪儿?”
周顾睨了他一眼,反问:“那孩子真有用?”
史密达瞪眼,“废话,肯定有用啊,风冷冽都准备将风家交给他未来的外甥,
这足以证明他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你说那孩子对他而言重不重要?”
说到这儿,他又急忙催促,“你赶紧告诉我孩子在哪儿,我马上派人去接过来,这样大家都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