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戴着鸭舌帽,低垂着头颅,正在捣鼓腕上的手表。
在她对面,坐着一个同样戴着鸭舌帽的小男孩。
由于监控的距离隔得远,加上两人大半张脸都被帽子挡住了,所以窥探不出全貌。
但仅凭半截侧脸,周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女人是温情。
可想到家里的小东西前几天跟她待在一块,他又不敢胡乱猜测,免得希望过后只剩绝望。
徐扬似乎看出了他的退缩,颔首道:“属下去那家饭店查探过了,证实那孩子不是小少爷,
听饭馆的老板娘说,小家伙喊夫人……妈咪,两人看起来确实像母子。”
周顾霍地抬头,捏着照片的手指在轻轻发颤。
他可以奢求一下那孩子是他的种么?
他可以祈祷情情不会赶尽杀绝,悄悄生下了那对龙凤胎么?
然,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他咬着牙给掐断了。
这几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日子,几乎磨平了他的傲骨。
别看他现在集权势地位金钱于一身,但内心极其的卑微敏感。
那种求而不得的痛,他不想再品尝一次了。
徐扬看出了他眼底的退却,心脏猛地揪紧。
这个男人在外有多强横,此刻的脆弱给他带来的冲击就有多浓烈。
明明已经站在了金字塔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甘愿被一个女人所困,画地为牢,永世不得解脱。
斟酌片刻后,他试着开口道:“那饭馆老板还说这孩子五岁上下的年龄,正好符合夫人当年的孕期。”
周顾猛地闭上双眼,死攥着纸张的指甲开始泛白,手臂青筋暴起。
或许他可以奢望一下。
他始终相信情情是善良的,应该做不出强行堕胎的事。
那两个孩子,已经成型了啊。
她当年那么疼爱甜甜,又怎会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死手?
“派人去查他的下落,背地里悄悄的进行,别让夫人察觉到了。”
“是。”
…
温情在酒店待了两天,哪儿也没去。
倒不是被限制了自由,而是无处可归。
有关于这座城的亲情,爱情,友情,早已埋葬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
无迹可寻!
期间周顾倒是来了几次,也不敲门,就静静地站在外面,盯着紧闭的房门发呆,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他无力挽回什么。
伤害太多,其实他也没脸挽回。
唯一期盼的,就是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还活着。
只要他们接纳他这个父亲,他才有勇气去追妻子。
清晨。
温情端着一杯果汁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注视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头。
其实早上喝果汁不如牛奶那般有营养。
可自从得知周顾在牛奶里加了两年的避孕药后,她就不再碰了,打从心眼里排斥,厌恶。
裹了砒霜的蜜糖吃了那么多次,最后导致肠穿肚烂。
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还在,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甜的东西。
‘滴’
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她缓缓收回视线,顺手划过了接听键。
“老大,救命啊,这两天周顾的人一直撵着我们跑,您再不出手阻止,我跟小混蛋就要被他逮住了。”
温情扬了扬眉,“那就让他逮吧。”
楚伶愕然,抖着声音问:“你,你不是不想让渣男找到扬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