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困酒店,身上没有遮疤的药,所以不曾处理左胸的刀伤。
只要这男人挑开她的衣襟,就能看到那蜿蜒丑陋的疤痕。
他本就怀疑上了她,如今只差一个佐证。
一旦让他得到证实,任她再怎么舌灿莲花,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眼看着男人抬手朝她领口探来,她心一横,直接伸手去解他衬衣衣扣。
“既然周先生想玩成年人的游戏,那我奉陪到底啊。”
周顾的瞳孔狠狠一缩,伸手攥住她作乱的手指后,猛地用力推开了她。
在没有确定她就是温情之前,他不能碰她。
哪怕一片衣角都不行。
万一他猜错了呢?
岂不是徒添罪孽?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世上,日夜承受着焚心化骨般的疼痛折磨。
只为恳求上苍给他一个与妻子再续前缘的机会。
他又怎能胡来,最后功亏一篑。
“神医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温情微敛下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后,踱步朝沙发区走去,边走边道:
“我如果说不习惯,周先生可否收起您的热情款待,还我自由?”
周顾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时隔五年,原本应该在记忆里褪色的倩影,却依旧清晰明朗。
她虽然换了副容貌,也改变了声音,但他心中有股强烈的感觉,坚信这就是他思念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人儿。
当爱深入骨髓时,哪怕对方蜕掉了全身的皮肉,只剩一具枯骨,你也能一眼就认出。
更何况她没有脱胎换骨,只不过改变了一下容貌,他若真的认错了人,就证明他爱得不够深。
可他真的不够爱温情么?
不,那个女人已然渗入了他的血肉灵魂,与他彻底的融为一体,每将她往外抽离半分,便是伤筋扯骨的痛。
他不认为在这样的刻骨铭心之下,自己会认错人。
情情,你就这么恨我么?
恨到为了躲避我,不惜改头换面?
犯了罪的人尚且还有一个刑期,或五年,或十年,或死刑。
可你给我判的,又是什么?
温情似乎察觉到了他炙热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看来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男人分明已经锁死了她,就等最后的验证。
她该怎么办?
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无法弄出什么大的动静难道真的要乖乖待在这儿,任他一次两次三次的试探么?
她本就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恨意未消,哪天耐心耗尽,她怕自己会拉着他一块去死。
闭眼,再睁眼,强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周先生,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有话咱们能不能摊开了说?”
周顾微微垂头,掩去了眸中的伤感后,踱步朝她走来。
刚踏出两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是徐扬打的。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他一边说一边朝落地窗走去。
划过接听键后,哑声问:“何事?”
听筒里传来徐扬恭敬的禀报,“周总,已经查清楚了,夫人火化的那日,秦先生曾去过火葬场,他……带走了一具遗体。”
周顾猛地握紧掌心的手机,犀利的眸光直直朝温情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