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去了五个月,也该走出来了吧?
可他倒好,不但没能解脱,反而比之前更加痛苦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
在他的记忆里,儿子沉稳内敛,淡漠凉薄,年仅二十岁就从他手中接管了周氏集团。
他确实有能耐,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让周氏的业绩攀升了百分之两百。
自掌权后,他一共收购大大小小的公司三百多个,并且让它们全都转亏为盈。
这样一个能力卓然的天之骄子,竟然也会为情所困,爱而不得。
走到他跟前站定后,他猛地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厉喝:
“你不是冷酷无情么?对自己的兄长赶尽杀绝,不留丝毫余地,如今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窝囊不窝囊?”
周顾缓缓抬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尚有几分清明。
过去几个月,他还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寻求片刻的解脱。
可没曾想酒量越练越好,如今他已经千杯不醉。
于是整夜整夜的失眠降临了,不断折磨着他的身心,哪怕内里疲惫不堪,意识却无比清醒。
只要人醒着,不管睁眼还是闭眼,他都能深刻的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
有时痛得狠了,他就蜷缩身体,将脑袋埋在膝盖内,呜咽悲鸣。
短短五个月,度日如年,他像是走完了漫长的一生。
可现实告诉他,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更长更孤寂的路在前面等着他。
情情……
情情……
今夜入梦与我一见可好?
“你过来是想让我救白茹那女人?行,我答应了,没别的事就出去吧,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
周父确实是来求他救白茹的,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也懒得再提,一转话锋道:
“你母亲去警局前留下了离婚协议,我签了,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受我们失败的婚姻所累。”
周顾悲凉一笑,满脸的苦涩。
他,已经深受其害了。
妻子,儿子,女儿,他失去的,是穷极一生都挽回不了的。
小心翼翼地从脖子里掏出玻璃瓶,轻轻贴在俊脸上,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室内响起压抑到极致的哭声,悲怆又荒凉。
周父慌乱的转过头,仓皇落泪。
他知道,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彻底毁了。
…
西雅图。
秦衍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女保镖护送温情前往新住处。
刚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
可快到目的地了,突发状况,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情况是这样的,几人白天赶路,晚上歇在了小镇一家农舍内。
温情去公共卫生间解手,出来时撞上主人家养的一头羚羊。
那羊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显得格外的暴躁。
哪怕几个女保镖及时现身,温情的肚子还是被羊头给顶了一下。
她当场就腹痛不止,腿间更是渗出了鲜血。
农舍主人生过孩子,一看她这情况,就知她动了胎气,怕是要早产。
原本这种情况该送医院的,可秦衍再三嘱咐,让她们别带温情去公共场合。
就在她们踌躇不前,又联系不上秦衍时,温情很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没事,于曦说我的胎位很正,就在这农舍生吧。”
她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慌得很。
羊头刚才顶的那一下力道不小,她真的很怕腹中胎儿有个什么闪失。
“愣,愣着做什么,扶我进去躺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