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明明很薄,可砸在温情脸上的那一瞬间,她有种被利刃穿透皮肤的错觉。
目光下移,落在地面散落的纸上,看着那所谓的调查的结果,她不禁摇头笑了起来。
两天前她在网上约了一个私人医生,本来打算请她将她腹中的胎儿取出来,等时机成熟时再将其交给周顾,给他致命一击。
没想到又让温柔钻了空子。
调查报告显示,她预约的那个医生是一个擅长调制各种香水毒雾的调香师,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顾查到这人头上,算是彻底坐实了她贩卖毒素毒害老太太的罪名。
罢了,她不想跟他解释找这个医生的真正目的,再说了,即便解释,他也不会听的。
“你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我毒害祖母,说再多又有何用?行,如你所愿,我认罪,我……认罪。”
周顾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面色阴沉,眼里迸射出森冷的寒意。
温情的喉咙里本就沾满了鲜血,他这一掐,更多的血水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看着那满目的红,周顾的瞳孔狠狠收缩了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
温情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原本死寂的眸子有了些许亮光。
这个男人还真是个矛盾体,一边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一边又害怕她出事。
“如果我跟你说我快要死了,你还会将我送进监狱么?”
话音刚落,掐在脖子上的手掌猛然收紧。
原来他怕她死啊。
那这就好办了,她什么都掌控不了,唯有这条贱命可以自己做主。
周顾死死瞪着她,一字一顿的警告,“以后要是再敢将‘死’挂在嘴边,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猛地甩开她,起身朝沙发区走去,边走边道:“温氏女罔顾人伦,设计毒害老太君,德不配位,
明天我就打电话给民政局,让他们派人上门办理离婚手续,自即日起,她不再是周氏的少夫人,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周母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心里万分激动,可等他说完最后一句时,脸色倏地一变。
这小子什么意思?
用离婚保她免受牢狱之灾么?
“不行,我不同意这样的安排,她对老太太下毒手,理应去监狱里忏悔。”
周顾冷眼看过去,面色阴沉,眉宇间隐隐透着戾气。
“我这是在下达命令,而不是在征求您的同意。”
“你……”
周母气得浑身发颤,不过转念一想,用离婚换那贱蹄子不进监狱也挺好的,只要能将她扫地出门就行。
“你确定要跟她离婚?”
周顾转身朝妻子望去,见她面色寡淡,并没有因为他提出离婚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心里闷得发慌。
他答应离婚,应该正中她的下怀吧?毕竟她是那么渴望摆脱他。
不过她也别高兴得太早,即便离了婚又如何?他若要她,她照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管家,明天一早打电话给民政局,让他们安排工作人员来老宅办理相关手续。”
周母听他这么说,彻底放了心。
等管家回应了一声后,她冷冷地对周围的保镖喝道:“将这个女人扔出周家老宅。”
周顾蹙了蹙眉,视线落在妻子沾满鲜血的下巴上,就这么将她给扔出去,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只要一想到她会死,他胸口就窒息般的难受。
“明天上午还要办理相关手续,再让她留一晚。”
周母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周顾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继续道:“阿坤,将夫人送回我的房间。”
“是。”
温情冷眼看着母子两几句话就结束了她长达四年的婚姻,心里不禁发笑。
做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夫妻,最后只有她满目疮痍,而他初恋在怀,马上喜得贵子。
这场豪赌,她终究是赔光了所有。
…
深夜。
温情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散尽身上的寒气后,这才穿衣走了出去。
室内静悄悄的,她在床边坐下,目光触及到闭合的床头柜时,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猛地拉开柜子,从锦盒里取出那枚男士戒指,大步走到落地窗前。
婚姻已经彻底消亡,还留着这个做什么?提醒那个男人她有多愚蠢么?
手刚抬起,门口突地传来一声厉喝,“你做什么,赶紧将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