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翰初继续开着车，面对何巧巧的挖苦，他没有反驳，也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何巧巧坐在后座，看了看一旁昏睡的我，眼神越发的复杂起来。
“喂，距离下个村子还有多远，为什么不让李秋好好休息休息，非要弄上车来赶路！”
“一个小时左右。”
唐翰初说道：“我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他现在很想回家，我……”
“别装好人了，你要是真有想护住胡清儿的心思，一开始就不应该欺骗李秋！”
吱呀一声。
唐翰初一脚刹车，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他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苦涩的抽了起来。
或许，对于唐翰初而言，他也不想这么做，只是，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我们去哪。”
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虚弱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看我醒来，何巧巧立刻递来了一瓶水给我，随之说道：“我们回家，我送你回家。”
唐翰初扔掉烟头，也开了口。
“还有两个村子需要你解决，快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返程了。”
“喂，你有病是吧！”
何巧巧怒斥道：“什么节骨眼了，还说这话，你就算装也装一下好吗？”
“我为什么要装！”
唐翰初转过头来，愤怒的说道：“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李秋走到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必须完成，早点结束这一切，早点回去，如果李秋拒绝，黄家不会善罢甘休，到那个时候，李秋未必会倒霉，因为他是黄家的出马弟子，还有利用价值，但黑沟子的村民，乃至李秋的父亲，都会因为他的人性而付出代价！”
“你！”
何巧巧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上唐翰初一个耳光。
我喝了口水，反倒是出奇的冷静。
“唐叔说的没错，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走吧，早点结束，我累了。”
我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则是看着窗外，这一刻，我的平静让二人颇为意外。
唐翰初重新发动车子，沿着山路前行。
何巧巧想要劝说我什么，但迎来的则是我的冷漠。
傍晚的时候，我们抵达了村庄，村庄的名字我不在意，我也清楚，我来这里，是拔出镇守于此的胡大仙儿。
也就是一路走来我误以为的恶鬼。
我没得选择，更没有资格选择。
黄婆子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只配成为他们的傀儡，根本没有自作主张的资格。
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更是因为我手臂上的五排牙印，如若不然，我早就死了。
下车之后，唐翰初打算先做休息。
但我没有，我只身一人寻找着胡大仙儿的所在方位。
何巧巧原本想要跟我一起，却被唐翰初阻拦，他选择了相信我，也没有让何巧巧打搅我。
坐在江边，我想起了那晚跟胡清儿等待恶鬼的紧张感。
那晚是大年三十，而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江风微微吹袭，夜晚的江边，依旧寒冷刺骨。
我左手边几米外有一条渔船，渔船上有一道巨大的幽影，弥漫着红色的光晕。
这条船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上面居住着沉睡的胡大仙儿。
村子距离江边很近，江面的阴气弥漫，要不是胡大仙儿的镇守，这个村子早就乱作一团。
“大仙儿，你也很累了吧。”
我对着渔船说道：“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我真的，真的，没得选择。”
“我没法守护我在意的，也没办法做出自己的决定，真的很抱歉……”
我缓缓起身，站在了渔船旁边，将手掌按在了红色的光晕上面。
手臂上的牙印开始闪烁，和之前一样，胡大仙儿并没有抗拒我的到来，也清楚我即将要做的事情。
“我是李秋。”
我喃喃道：“所有发生的一切，不会这么算了，这是我的承诺，与胡家的承诺。”
咔嚓一声。
如同玻璃的碎裂。
红色的光晕开始瓦解，消散，直至被江风彻底吹的无影无踪……
完成这一切，我朝着村庄走去。
半路，我遇到了唐翰初，我知道，他是要去江边埋下黄家的种子。
唐翰初走过我的身旁，叹息的说道：“李秋，我真的很想护住那小狐狸，很抱歉，我没能做到。”
“你不用多说什么。”
我很是平静的回应道：“唐翰初，你们黄家觉得这一切只是个开始，在我这里也是如此。”
“总有一天，你要付出百倍的代价，在这之前，你最好杀掉我，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