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怎么样？”
看我不再自言自语，我爸不停的检查着我的状况。
刚才在帐篷额时候，我浑身燃烧起了淡蓝色的火焰，他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扑灭。
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的魂魄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已经结束了，放心吧爸。”
我疲惫的坐在垫子上，笑着说道：“很刺激，可惜你看不到。”
“你这小子……”
我爸劝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和我爸聊了很久，我们爷俩也的确没有睡意，这个跨年，还真是一言难尽。
就这样，我们一直聊到了天明，聊了很多，有我爸上山遇到过的各种事情，也有我记不清楚的小时候，更多的是念叨我母亲，他说了很多，很多……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洪叔带着两辆车来接我们。
还没等进入帐篷，洪叔便大吼大叫起来。
“武哥，你们昨晚炸鱼了不成？”
“快走，我觉得这冰面这么玄乎呢？”
掀开帐篷的帘子，我和我爸才发现见面上的坚冰，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而这些裂痕，便是昨晚那可怕的男人造成的。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如今尘归尘土归土，松江还是松江，并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小秋，跟叔说说，咋样了？”
“还可以。”
我只是说已经差不多要解决了，并没有详细的解释，毕竟就算我说了，也不过是被当成虚无缥缈的笑话听听而已。
收拾好东西之后，我们便回了黑沟子，不过晚上的时候，还得回来一趟，至于原因，自然是超度亡魂。
大年初一，我和我爸吃上了热腾腾的饺子。
这么多年发生在我家的事情很多，但我爸恢复正常之后，人缘也渐渐转变。
知道我们在江边守了一整个晚上，洪叔特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这也是我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在黑沟子感受到浓烈的年味儿。
一整天，我爸他们都在酒桌和牌桌徘徊，我爸说话很算数，他并没有喝酒，一口也没喝。
白天我准备了很多东西，转眼间，时间再度来到了晚上。
洪叔特地给我找了一辆货车，货车上装满了我需要的东西。
再度来到松江，我让村民们帮忙搭建了供台，完毕之后，我让众人离开两个小时，因为送鬼这种事情，被人撞见并不是好事儿，就连我爸我也没让他留下来，只剩下了我和胡清儿。
供台上有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满了香烛。
冥钱纸钱燃烧着冲天的火光，酒肉水果也是一样不少。
我穿着花花绿绿的袍子，这也是我头一次如此正式的履行着出马先生的身份。
我不经意间的想起了母亲，如今她的那身衣衫，也穿在了我的身上。
吧嗒，吧嗒，随着文王鼓的摇晃，我唱起了神调。
一边唱，我一边撒着纸钱。
微风吹袭，香火的气味儿传遍江面。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离长海虎下高山。”
“龙离长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拦。”
“胡黄两教高山下，下世清风离了高笼棺……”
一大段完整的神调被我唱完，紧接着，我跪在冰面上，猛烈的摇晃着文王鼓，大喊道：“请的是胡三太爷，请的是黄三太奶，还有那常老先生，助我度阴山。”
我低着头，只觉得风更大了不少。
请三仙的时候不能抬头，这也是我不让众人留下的原因。
至于不能抬头，并非是所谓的三仙真的来了，而请三仙的意思是依靠北方马家地界开辟一条让鬼魂行走的鬼路。
所谓人鬼殊途，即便我是这个出马先生也不好冲撞，否则后果绝对会很严重。
要知道，一个人撞了鬼都会大病一场，有的更会要了命，这么多的鬼魂离开，以我现在的本领，非把我一起带走不可。
不过我妈的笔记里倒是说过，随着出马先生的成长，对于鬼怪也会越发的习惯，若是我有朝一日真的本领不俗，也就不用如此避讳了。
“李秋，继续吧，路开了。”
“嗯。”
有了清儿的提醒，我继续哼唱起来：“三仙替你把路开，平坦大路无遮拦，世俗勿回首，往事不随衫，茫茫小鬼八方过，终途归路唯一川。”
“你等跟好马家风幡！”
“起幡，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