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亭。
慕容复正孜孜不倦地翻阅着武学秘籍,试图找到一门极强的内功,让家传的斗转星移得以完全发挥出来。
一旁的阿碧同样在帮慕容复寻找着,看上去颇为专注。
突然间,整个听潮亭都震动了起来,这让慕容复和阿碧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秘籍,向窗外望去。
“剑意凝聚成大河,这是何等惊人的一剑?
“没想到北凉王府之中,竟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看着盘旋于天的大河一剑,慕容复目瞪口呆。
虽然他的心思都在复兴大燕上,可对于武道实力也有着不浅的追求。
因为追求武道和复兴大燕并不冲突,甚至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地出现在听潮亭之中。
在他看来,内功迟一点找也没关系,可如此惊人的一剑若是错过,那就真的错过了!
“公子,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如果这位剑仙是刺客,阿朱很有可能会被波及到。
“若是公子能在未知剑仙的剑下救几个地位高的人,跟北凉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更加稳固!”
阿碧一脸担忧地说着,可眼中却闪烁出一抹好奇之色。
自古美人爱英雄,她也不例外。
她想以此为借口,看看这位未知剑仙长什么样子。
“不妥,北凉王府并不是我们的地盘,如果随意走动,恐怕会引起北凉王府的不满。
“我感觉得出来,北凉王府有很多秘密是不想被外人知道的。
“而且北凉王府是卧虎藏龙之地,就算真要救人,恐怕还轮不到远在听潮亭的我们。”
听着阿碧的话,慕容复有些心动,不过在理智的影响下,并没有行动起来。
在他看来,如果这位未知剑仙真的是刺客,自己恰好救了剑仙想杀的人,恐怕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
听潮亭七楼。
“这是炸天苑的方向!”
北凉王徐霄和李义山的目光皆向窗外看去,面露震撼之色。
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一条由剑意凝聚而成的大河如龙一般盘旋在高天之中,威震整个北凉王府!
而“北凉核弹头”徐堰兵一脸凝重地来到窗边,似乎稍有不对之处,就会立马持枪冲过去,镇压作乱之人!
“剑意凝聚成大河,这是何等惊人的一剑?”
徐堰兵感慨一句后,紧握长枪的手逐渐放松,半步陆地神仙的气息就如百川归海般收入体内。
“堰兵,你可知出剑之人是谁?”
看着徐堰兵的反应,徐霄也跟着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几分。
在他看来,出剑之人很有可能是自困于听潮亭二十年的老剑神李淳罡。
至于老剑神李淳罡为何会出现在炸天苑之中,很有可能是看上了徐缺的武道资质。
毕竟徐缺的武道资质有史以来最强的,没有之一!
虽然眼前的大河剑意,跟老剑神李淳罡所用的剑招有很大的区别,可谁能保证,李淳罡在自困听潮亭的二十年中,武道境界一点提升都没有?
很有可能这惊世骇俗的一剑,就是李淳罡自困二十年悟出来的!
“王爷,出剑之人是世子。”
徐堰兵作为半步陆地神仙,感知能力自然是极强的。
哪怕北凉王府占据整个清凉山,听潮亭跟炸天苑相隔着不短的距离,他依旧能将炸天苑中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出剑之人是徐缺?我还以为这一剑是老剑神李淳罡自困二十年悟出来的。
“没想到创造出此等剑招的人,竟然是徐缺!”
听着徐堰兵的话,徐霄欣喜若狂,激动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久久不能平静。
他是万万没想到,徐缺不仅创出了顶尖的横练武功、医道武功、器道武功,现在还创出了极其顶尖的剑道武功!
武道资质强就算了,还是个全才,有徐缺在北凉必然能强势崛起!
“世子年仅十八就有了剑仙的实力,北凉当兴,北凉当兴呀!”
一旁的李义山面露激动之色,同样是来到了窗边,想要更近地观察这盘旋于高天中的大河剑意!
他知道徐缺很妖孽,可谁想到,徐缺能妖孽到这种程度!
……
听潮亭地下三楼。
这里的环境又脏又差,跟牢房都有得一比。
而一位身披破旧羊皮裘的老者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身旁点着一盏火光只有黄豆大小的烛灯。
其人长着一双斗鸡眼,留着两撇山羊胡,身材不仅矮小,还断了一臂,瘦得只剩皮包骨,看起来就像沦落街头的老乞丐一样。
此人名为李淳罡,曾经的离阳武道第一人,春秋十三甲中的剑甲,被世人称之为“老剑仙”!
他十六岁入金刚,十九岁入指玄,二十四岁突破天象境界,三十岁成为四大宗师之首,被誉为“千年来唯一能在剑道上跟吕祖比肩的人”!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位名震江湖,引得无数江湖武夫学剑的老剑仙,会变成这幅模样。
“好浩瀚的剑意,这一招跟我的‘剑开天门’都有得一比了!
“看来我自封的二十年里,江湖中出现了一位不弱于我的剑道天才!”
说到这里,李淳罡昏暗的双眼都明亮了几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若是这番话流传在江湖之中,必然会引起一片哗然。
李淳罡可是曾经的离阳武道第一人,能他评价为“不弱于自己”的人,不就是未来的离阳武道第一人吗?
虽然李淳罡在经历诸多挫折后,修为从陆地神仙跌落到了天象境。
可凭借着惊世骇俗的武道直觉,依旧能在听潮亭地下三楼,感知到大河剑意的气息。
准确来说,大河剑意的气息强得有些过分,哪怕是个普通的小老头也能感知得出来。
只不过没法跟老剑神李淳罡一样,仅凭些许气息,就能达到一叶知秋的效果,给出如此惊人的评价!
“该出去透透气了,顺便看看这位未来的离阳武道第一人。”
念及于此,李淳罡“嘿嘿”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猥琐。
只见他来到厚重潮湿的铁门前,随意拍出一掌便将铁锁给震断,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