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在世的颜家鬼母,都不知道她们那特殊体质的真正作用,不是在于滋养伴生鬼魂,而是作用于三魂七魄,作用于鬼魂!
说白了,就是颜家那特殊的鬼母体质真正厉害的时候,不是她们生而为人的时候,而是死后化成鬼魂,才可以发挥最大作用。
但这一切,在颜家却是无人知晓的。
唐宁想弄清楚原因,想将心里的困惑,全部向颜家族人问个清楚。
在她跟随颜馨鬼母离开,即将打开房门出去的那一刻。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汀海突然眯起了眼,冷不丁地开口。
“颜馨鬼母,这丫头的脸,在阴间地府是个麻烦。”
阴间地府,尤其是真酆都城,认识唐宁那张脸的人可不少。
她要是顶着这张脸在真酆都城多晃荡几天,别说离开了,能不能活个十天半个月,恐怕都是个问题。
原本要打开门出去的颜馨鬼母,因为汀海的这句话停住了。
“汀海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馨鬼母,这丫头是你们颜家族人没错,但除了颜家以外,这丫头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转过身来的唐宁看汀海的眼神,是充满审视与探究的。
什么意思?
在自己即将离开的时候,他为什么突然开口?
好心给颜馨鬼母做提醒,告诉她自己来历麻烦,身份麻烦?
不。
就算只接触过两次,但能看出,他汀海,绝对不是会突然大发善心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别有所图。
另有身份?
颜馨鬼母扭头看向唐宁的眼神,也在顷刻之间充斥探究与打量,面上明晃晃的写着困惑与不解。
因为她还没听说过,颜家身为鬼母的族人,会有另外一个身份的。
“这丫头是你们颜家的鬼母没错,可她是颜家鬼母的同时,还是……”
还是什么?
颜馨鬼母想知道,这汀海嘴里,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唐家弟子。”
“轰!”
如五雷轰顶,颜馨鬼母在听到这四个字的那一瞬,身子猛地一震。
再扭头看向唐宁的眼神,变得无比震惊起来。
自认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她,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是觉得倍感冲击。
嘴唇颤了颤,艰难说出几个字。
“你是唐家弟子?”
是吗?
“一半唐家血脉,一般颜家血脉。”
不否认。
哪怕自己不知道眼前这位颜馨鬼母,对唐家是抱有敌意还是心怀善意,唐宁直言不讳承认自己唐家弟子这一事实。
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不会否认自己唐家弟子的身份。
眼前少女磊落承认唐家弟子身份的神情,让满心震惊的颜家鬼母的情绪,逐渐变得平复。
转头看向正挂着浅笑望着自己的汀海,对上他那双充满笑意与幽芒的眼眸,颜馨当即意识到,这两人的关系,应该不像自己方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多谢汀海大人提醒。”
“颜馨鬼母客气,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满足我自己想可热闹的心罢了。”
唱戏的角儿要是在没上台之前就死掉,那这出戏,自己还看个屁啊?
“为了我看戏所付出的努力,丫头你,可得努力活着。”
千万别死太早。
要死太早,那自己这日子,可真就一点乐子都没有了。
颜馨鬼母并未在将汀海最后说的那两句话放在心上,这一位是什么性格,她是略有耳闻的。
“穿上。”
一件黑色斗篷被颜馨鬼母塞到唐宁手中,意思显而易见。
唐宁也知道自己不适合顶着这张脸,在真酆都城招摇过市。
所以二话不说,直接把黑色斗篷给穿上了。
临出门前的前一刻,被斗篷将脸完全遮住的唐宁主动开口。
“汀海大人,我有三个朋友在录籍处外等着,他们三位,还麻烦你多帮忙照顾一下。”
“小事一桩,这事你唐宁就放心吧。”
唐宁。
听到这两个字,颜馨鬼母更觉心情沉重。
“先走,丫头你先跟我回去见锦老祖,别的事情,等你见过锦老祖以后再说。”
如果这丫头即是颜家族人,又是唐家弟子,那她出现在这真酆都城,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锦老祖?
唐宁抬头看了一眼走在身前的颜馨鬼母,并未立即开口多问。
就像她说的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得先离开这里,去见到别的颜家族人再说。
唐宁跟颜馨鬼母一走,坐在椅子上的汀海嘴边的笑,霎时变得邪肆起来。
自己之所以会主动告知颜馨鬼母,唐宁唐家弟子的身份,是因为想要验证心中某个才想。
虽说在真酆都城的鬼魂眼里,颜家是得到酆都大帝偏爱,并且数次出手扶持帮助的家族。
可以说,颜家在真酆都城有如今地位,几乎可以说是酆都大帝的功劳。
要是没有酆都大帝数次出手帮助,颜家今日存不存在真酆都城,那是谁都说不准的。
按理,颜家得到酆都大帝偏爱,是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为君者,有那么一两个偏爱的家族势力,亦或是手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但别忘了,颜家跟唐家,那可有着几千年友好交情。
年轻的鬼魂或许不知晓这件事,可跟酆都大帝一起被困封印之地千年的自己,是非常清楚唐家许多信息的。
毕竟被困其中的千年时光里,外面传进来的最多的,是有关唐家的消息。
有时就是不想听,也会自动传到他耳朵里面。
酆都大帝拼命想要向覆灭阳世的唐家,可在真酆都城中,又对已经死亡的颜家族人表露偏爱,出手扶持……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他的这种举动,都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在进入真酆都城,听到这事的时候,听海就觉得很是奇怪。
不过奇怪是奇怪,他却从没起过想要一探究竟,弄清楚酆都大帝这一古怪举动的含义。
一是他对颜家没什么兴趣。
二嘛……
他不想招来那位的注意,惹上杀身之祸。
所以好奇归好奇,但别的不适合的举动,他可从来都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