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爷爷跟自家老爷子，同时变得飘忽不定的眼神，唐宁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位爷爷，我今年已经二十多了，不是三岁小孩。就算要糊弄我，起码也把话说的圆满一些不是？”
哪怕有什么信息都不透露，上来直接一句一无所知的？
唐宁炙热的目光，让在椅子上的两位老爷子瞬间坐立不安。
目光闪闪烁烁，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对上她的双眼。
怎么办？
自家丫头太聪明，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她这聪明用在别人身上还好，用在自己身上……
委实有些难以招架的。
两位老爷子转过头，四目相对。
“大哥，要跟这丫头说吗？”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全靠眼神交流。
“要是不说，你觉得宁丫头会善罢甘休？”
唐宁的性子有时候很执拗，她想要知道的事，打破砂锅也都会问到底。
要是不做出回答，唐家大老爷子敢肯定，这丫头，这段时间一定会缠着他们两个不放。
想起唐宁缠人的方法跟手段，两位老爷子同时打了个哆嗦。
她要是缠起人来，那可是走哪跟哪，绝对不会让对方有任何隐私可言的！
“可要是告诉她，我担心把握不住分寸，一下把话说多了。”
就算那丫头已经知道，这世间是有酆都大帝存在的。
但与酆都大帝相比，还有很多事情跟隐秘，更不为人所知。
那些事，便是他们，便是唐家，也都不是一清二楚的。
在没弄清楚这些事情之前，他们不想让唐宁知道太多。
不是有意瞒着她，而是想保护她。
因为有些事，一旦知道，便意味着危险。
“哐当！”
唐宁将手中的杯子随意放在茶几上，没有收敛力道，让杯子与桌面相撞，发出不小的声响。
“您两位有话能直接说，别用眼神交流行吗？又不是腻歪黏糊的情侣，一直盯着对方眼睛，玩什么眉目传情啊。”
“什么眉目传情，你这丫头会不会好好说话。”
唐家大老爷子把头转回，看向唐宁。
既然唐擎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话，就让自己来说吧。
“要说一无所知呢，那是假的。唐家深陷漩涡几千年，真要对此一无所知，又怎么可能撑得到今天呢？”
真要什么都不知道，那唐家早在几千年前就倾覆了。
“但要说知道的一清二楚，唐家也不会是如今进退维艰的地步。”
很难。
不管是往前走一步，还是往后退一步，对如今的唐家而言，都是极为艰难的一件事。
往前，是万剑千刃。
走的一个不稳，那便是全军覆没。
退后，又是万丈深渊。
若是坠入其中，便会被恶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唐家为什么会被那位惦记上，我只能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们唐家手中握有他想要的物件。他想覆灭唐家，杀掉所有唐家弟子，是因为……”
唐家大老爷子的话，让唐宁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冷肃起来。
她一直以为，酆都大帝费那么多时间，甚至花费心思精力培养燕珣对付唐家。
是因为唐家手上，有他所想要的物品。
结果大爷爷却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会对付唐家，并不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
他那般想让唐家覆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想让唐家覆灭，绞杀我们，只因为我们是唐家弟子。”
什么意思？
大爷爷这话，为什么自己有些听不懂？
“您是说，其实酆都大帝想要覆灭唐家，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是唐家弟子，所以才如此？”
很别扭。
唐宁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即使如此，她也觉得自己的理解很别扭。
“对。”
唐家大老爷子一语笃定。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们是唐家弟子。”
根据这几千年收集了解到的信息来看，酆都大帝让手下对唐家弟子出手，纯粹是因为他们是唐家弟子！
再没有别的原因！
惊讶吗？
唐宁承认，大老爷子说的这番话，让她感到很是惊讶。
因为酆都大帝想要覆灭唐家，像极了这世间，论心不论迹的判案手法！
明明那人只是起了杀心，没有动手。
但在不讲道理的官家眼里，他这就已经算是犯罪了！
所以要对这只起了杀心，却什么都没做之人判刑。
荒谬吗？
荒谬。
可荒谬又怎么样呢？
就像他们唐家，哪怕知道酆都大帝的杀意，来的莫名其妙，他们不也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吗？
除了硬抗，除了想办法活下来，他们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不成？
谁让那一位的实力势力，是他们唐家无法撼动的呢？
沉默在通灵阁中持续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能说的，大老爷子已经说出来了。
而不能说的，那他一定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吐出。
“大爷爷，我们唐家弟子身上，到底……”
“宁丫头，剩下的，我就不能说了。”
唐宁还没把话全部说完，唐家大老爷子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所以先一步开口，打断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你如果非要问个原因，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管是我，还是你爷爷，或是老三，都跟上一辈做过保证。在传人没接家主之位前，这些事，一概不能主动说出。”
该他们这些老家伙扛的东西，他们会稳妥妥的扛住。
哪怕用命做代价，也不会让它们落到未长成的后辈身上！
历来如此，绝无例外！
不能说吗？
看着面露坚决的到大老爷子，唐宁眼中闪烁的光芒，一下熄掉了。
瞧见她这副模样，坐在旁边的魏允的心，猛的一下收紧。
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无声安抚。
不对！
差点被这大爷爷糊弄过去了！
唐宁猛的一下把头抬起，看向大老爷子的眼神，比先前更加明亮慑人。
“大爷爷，你说的，是不能主动告诉对吧？”
他们是做过保证，不能主动把一切告知后辈没错。
可要是自己调查得知，那好像就没有任何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