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下一个村落,会遇到什么。
那如丧家之犬跑走的汀海,会不会再次在下个村落出现,又一次对自己进行拦截。
他若是还来,到时出现的,应该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本就是落败而逃,再出现,肯定会叫上帮手。
就是不知道他到时叫来的帮手,是多,还是少。
而被唐宁惦记着,仓惶落逃的汀海,此时又在干什么?
难道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回去找帮手,搬救兵?
事实上,从唐宁眼前消失后,汀海确实没往别的地方去,径直往城中走。
厮杀开启,越靠近主城,鬼魂们的厮杀搏斗越少。
相反,距离主城越远的村落,越靠近外面的村落,鬼魂们的厮杀搏斗就越激烈,越频繁。
当然,不管这方世界的鬼魂如何进行厮杀,对汀海而言,对处于这方世界金字塔上方的大人们而言,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手中棋子的生死,跟他们这些执棋者有多大关系呢?
棋子出问题了,坏了,换了就是。
难道他们还会因为一颗没用的棋子,坏掉的棋子,伤心掉眼泪不成?
一路释放威压,不说众村落的鬼魂此时忙于拼搏厮杀。
就算他们现在处于空闲无事的状态,可在这股一掠而过的可怕慑人威压下,也不敢随意做出什么令人误会的举动。
更别说是上前挑衅,找释放这股威压的鬼魂的麻烦了。
所以回到主城的一路上,汀海并未碰到哪个不开眼的鬼魂,不怕死的来找自己麻烦。
一路上没碰到不开眼的,不代表到达主城之后,这情况能一直这么延续下去。
路上没有鬼魂找自己麻烦,那是因为自己展现出来的实力,流露出来的威压,让他们不敢轻易越过雷池半步。
但主城之中……
有的是修为实力与自己相等,气性比自己大的鬼魂。
这么些个人,可不管你这会待不待见他,愿不愿意搭理他,他都要往你跟前凑。
再不高兴,再不乐意,你都得开口回他应付几句。
不然就直接动手打起来,让对方无话可说。
放在平时,汀海要真不乐意搭理这样的存在,定会一言不发,直接跟对方动手。
可现在嘛……
现在的他,却是没资格!没实力做出这举动的。
“哟!”
带着几分尖锐的女声,从右侧拐角的路上传来。
人未见,声先至。
“汀海你不是去看手下势力厮杀了吗?怎么才出去一两天,就回来了呢?”
话声传入耳的瞬间,汀海往前走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眉头下意识颦起,眼眸之中一下显现不耐烦与嫌弃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时候,碰到这个女人!
微垂着的头抬起,朝右侧道路看去。
视野之中,一名身着古裙的清秀女子,正带着一脸温婉的浅笑,款款向自己走来。
随着她的走动,繁琐的裙边霎时如水一般,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腰上环佩着的玉石作响,发出一连串悦耳的撞击声。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身着古装长裙的女子,配上沿街两侧摆放着的灯笼,俨然一幅仕女图。
若是唐宁在此,看到款步走来的女子,唇边定会绽放出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容。
因为她,定然能认出眼前这名女子的身份。
哪怕只见过一次,她也能够一眼认出对方是谁。
燕珣!
向汀海走来的不是他人,正是与唐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与唐宁有着解不开的恩怨纠葛的燕珣!
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燕珣,刚跟唐宁交手落败的汀海,愈发觉得自己今天倒霉。
输给一名二十出头的玄门弟子也就算了,这会还碰到难缠的燕珣,不是倒霉是什么?
想搭理吗?
不想搭理。
但有些人,不会因为他的不想搭理,就识趣转身离开。
尤其是燕珣,她才不会管你想不想搭理她,从来都只有她想不想搭理别人。
她要想搭理你,想让你开口说话,除非你嘴巴被缝上,嗓子被毒哑。
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开口,接她的话题,否则……
否则她,是不会客气的。
烟熏看见汀海难看的脸色了吗?
看见了。
要不是见他一脸难看的往里走,自己也不会突然起了兴致,想要过来问个究竟。
一起被封印在这方世界上千年,作为多年邻居伙伴,自己总得“关心关心”别人不是?
汀海脸色越难看,朝他靠近的燕珣的笑,就变得越发明朗。
最后走到汀海面前的时候,燕珣笑容中的幸灾乐祸,眼中的落井下石,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完全没有任何遮掩,
看到她面上的神情,读懂她眼中的情绪,汀海嘴角一扯,当即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也对。
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她要是没抱这心思,又怎会在这时候叫住自己,拦下自己?
本身就是不对付的两个人,看到自己脸色难看,她露出这般姿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换做自己,这份心思,可能还会比她表现的更加明显。
“这么早回来,难道是你靡下势力一直落败,一直缩减?”
战况要是如意,就算是提前回来,他也应该是一脸得意的模样。
让他脸色如现在这般难看的,除了这个,燕珣一时找不到别的原因。
“怎么?难道真让我说中了?”
没得到汀海的回应,燕珣愈发肯定自己做出的猜测。
看来今年汀海的势力厮杀的情况,很不如他意。
他手下的村落,很有可能处于节节落败之中。
这种情况,对汀海来说,确实可能不如他意,难以接受。
但对知道某些细节的自己而言,出现这种情况,其实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据自己所知,不是每一位大人,对靡下势力的厮杀搏斗,采取的都是放任自由,随意他们自我发挥的态度。
当初被封印在此的鬼魂不止寥寥几个,有人是对权势不上心,可有的人,却对此分外热衷。
热衷权势的人,又怎会让放任自己靡下势力随意发展,自由拼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