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到困惑对不对?”
不止唐宁感到困惑,便是亲眼见过那画面的鱼介先祖,也都对此感到困惑不已。
“如果汀海真是暗处势力的某个高层领导者,那跟他接触交谈的暗处势力鬼魂们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了。”
鬼魂办公的行事风格,与活人几乎相同。
有人讨好,有人谄媚,有人阿谀奉承。
寻常活人阳世能见到的,在鬼魂之中,在阴间地府里面,也都是见到的。
但在阴间地府能见到的,在这封印之地的世界中,却不能见到。
在这方世界里面,阿谀奉承,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在这方世界里头,众人看重的,在意的,唯有修为、实力这两种东西。
哪怕你不善言谈,不擅长与他人接触,只要你的修为实力足够强横,那该得到的敬畏,该得到的尊重,是一分都不会少!
在这封印之的世界里头,强者为尊,适者生存的规则,完全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听先祖这话的意思,是暗处势力的人,之所以用讨好的态度对待汀海,是因为汀海是他们感到忌惮,感到敬畏的存在?”
要真是这样,那汀海的修为实力,以及他的势力,那可就值得人深思了。
唐家弟子的脑子一向灵活,对唐宁能立马想明白其中关键,鱼介先祖并不感到意外。
“暗处势力的人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面对汀海,这一点,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
要是已经弄明白,那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也就不会如此忌惮,如此小心谨慎了。
鱼介先祖瞥了唐宁一眼,有些头疼的说道。
“对我而言,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汀海的底细,最重要的,是怎么安排你。”
这一代唐家传人的容颜样貌,封印之地世界中的绝大多数鬼魂,都是不知晓的。
但暗处势力的某些人,还有燕珣那几人,想来都是清楚的。
唐宁要是以活人的身份,出现在城中。
哪怕没有眼线提前汇报告知,城中的那几位大人只要见到她张脸,那她唐家传人的身份,不用他人告知,也会立马浮现在他们心头。
所以鱼介先祖才会在唐宁去往城中的路上候着,阻止她进城。
唐宁不能以活人的身份进城,但以鬼魂的身份进城,似乎也是不行的。
鱼介先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看的时间越长,眉头也就皱得越紧。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你这张脸改掉呢?”
听到鱼介先祖这话,唐宁猛的后退一步,赶紧离他远一点。
同时伸手捂住脸颊,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大受惊吓的模样。
“先祖,晚辈我是哪里惹您不开心了吗?”
唐宁越说,语气越是委屈。
这一句话才刚说完,就已经是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状态。
“就算是我犯了错,惹您不开心,惹您不高兴,您大不了打我一顿,出出气就是了,怎么还上升到要毁我容的地步?”
说着说着,唐宁放在脸颊两旁的手,开始向中间移去,并拢起来,将双眼完全捂住。
光捂住双眼也就罢了,她还弯下腰,蹲下身子,俨然无助少女路边痛哭的情形。
看到她这一连串麻溜的举动,听清她小嘴里头接连说出的话语,鱼介先祖的眼角,像是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开始不住抽动起来。
好熟悉。
这丫头现在做出的这一连串举动,他觉得很是熟悉。
可似乎是因为间隔时间太长的缘故,在哪见过,他一时竟想不起来。
哪呢?
到底在哪见过类似的画面?
在鱼介先祖苦苦思索,转动脑子的时候,蹲下身的唐宁,继续开口了。
“晚辈仔细方才回想,与先祖见面后所发生的一切,并未发现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看着在自己跟前蹲下身,抱着膝盖假哭的少女,鱼介先祖只觉得头疼不已。
你都说自己没有错了,那你还装出这幅假哭的样子干嘛?
“所以我觉得,先祖你想毁掉我的脸,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
是什么?
话说到一半,唐宁便住了嘴。
让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玺悠,觉得很是着急。
“咕咕咕!”
而是什么?
玺悠站在地上,仰头看着惺惺作态,摆出一副假哭姿态的小气主人,眼中写满鄙夷。
小气主人,你能不能别装了?
你什么德行,鱼介先祖心里头应该是有数的。
这么装着,你不累吗?
鱼介先祖一直盯着唐宁看,并未开口催促。
他想知道,这丫头嘴里,接下来会蹦出什么话。
“我觉得先祖想要毁掉我的脸,是因为我跟你曾经某位求而不得的女子,长得十分相似的缘故。”
“咳!”
“咳咳!”
听见唐宁这话,正聚精会神等她开口的鱼介先祖,一不小心被自己嘴里的唾沫呛了个正着,猛的咳嗽起来。
胳膊抬起,伸手指向正抬头望自己的少女,面红耳赤。
“你!”
“你!”
“你!”
剧烈起伏的胸腔,昭示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他没想到从这丫头嘴里说出的,会是这么一番话语。
就连聚精会神等待的玺悠,此时也都是大受惊吓的表情。
黝黑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开,一副不敢相信自家小气主人,会对鱼介先祖说出这么一番离谱的话!
乖乖!
小气主人对鱼介先祖说这些话,是想把先辈气死吗?
“先祖,就算我说对了事情真相,你也不用如此激动。毕竟事实如此,你想继续隐藏自己的私心,此时怕也是不行的。”
唐宁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起。
走到鱼介先祖身旁,伸出手,轻轻放到他后背上,给他顺气。
可手刚从上到下顺了个来回,她人就被鱼介先祖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
“你给我一边去!”
瞪着一脸无辜望着自己的丫头,鱼介先祖心中那口气非但没有舒开,反而提到嗓子眼。
在那卡着,不上不下,愈发难受。
“哪来的求而不得的女子?当事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你这丫头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