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众人只觉整个世界在不住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所有人的双眼都紧紧盯着昏暗的苍穹,紧张,期待。
昏暗的苍穹破开了吗?
浅浅的失望从一众玄门弟子面上闪过,答案揭晓,没有。
就此放弃?
怎么可能!
不再受鬼魂与傀困扰,脱了身的一众玄门弟子也都纷纷出手。
这一次,他们没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经脉中的力量,被榨得一干二净!
毫无保留!
“轰!”
“轰!”
“轰!”
一道又一道倾尽全力的攻击打在昏暗的苍穹上,打在同一个落点。
就像尖锥打在坚固的大理石上,击打一次,或许了无痕迹,可两次,三次,甚至四次之后呢?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昏暗的天空在众人连番合力攻击下,终于出现了裂纹。
但也仅仅是裂纹,连光线都无法透过来的裂纹。
如果仔细查看,这裂纹接近于无!
看着昏暗天空上的细细裂纹,一众玄门弟子除了无奈,就只剩下着急了。
因为此刻的他们,经脉之中真的再也榨不出任何一点力量。
若在唐宁那记散发恐怖威压的攻击消散之前,他们没把天空破开,一旦威慑力不在,鬼魂们恢复行动,对他们重新发起攻击。
那他们真的就是鱼肉,任人宰割!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骤然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看见邱鸿哲身后的佛门怒目金刚法身,正秉着肃容向上打出一记佛掌!
佛力金光大冒,凌厉肃杀中裹着祥和。
另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夹杂在一起,非但没让人觉得矛盾,反倒生出一种本应如此的感觉。
本就是佛门怒目金刚,虽说以杀渡恶,但归根究底,终究还是为善。
舍小为大,舍少为多,谁又能说这有什么不对呢?
金光大冒的佛掌迎天而去,不止鬼镇中的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鬼镇外的一众玄门中人,也都看得真真切切!
发生了什么?
鬼镇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仅逼出两名道门天师,还将一名已经修出佛门法身的驱邪渡恶僧给逼了出来!
巨大的佛掌的落点,与众人发出的攻击的落点相同。
“轰”的一声,顶上昏暗苍穹的裂纹,终于变得清晰可见!
但这,却还是不够的,因为光线还是还是没办法照进来。
还不够吗?
看着头顶上方布满裂纹的昏暗苍穹,唐宁的目光深邃得可怕。
她像是在看这天,但又像透过这天,看向更远的地方!
“铮!”
刚收到唐宁的心绪变化,手中的五尺长枪不住发出阵阵枪鸣。
一声又一声,急促得让人心颤。
可听着听着,这十几名玄门弟子的心,竟开始变得平和下来。
是了。
急什么呢?
唐宁那疯丫头,可没说她再无余力。
唐宁还有余力吗?
自然是有的。
不仅有余力,而且那力量,还是她从拥有,到现在都没使用过的。
至于原因?
不是担心那力量不够,恰恰相反,她是担心那力量太强,自己掌控控制不来!
在众人看不见的明媚面容上,少女的猩红双眼,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诡秘的金色纹路瞬间出现在瞳孔外围,璀璨星芒斑布瞳孔中央。
一朵妖冶至极的盛绽彼岸缓缓出现,由浅到深,最后清晰出现在眉心中央!
“轰!”
鲜红的彼岸花自唐宁眉心清晰出现的那一刻,众人仿佛听到一道巨大的响声!
似九幽狱火喷发,又似九穹银河倾泻!
耳膜被这一声震得生疼!
纵使耳膜在生疼,但众人还是无法确定,这一声,他们真的听到了吗?
为什么他们感觉这一声,不像从外界传来,更像自脑海升起?
鲜红彼岸花自眉心出现,就像封印被打开了一般,唐宁清楚感觉到一股很是陌生的力量,突然从体内生出。
这股力量仿佛比僵尸的尸煞之气更为可怕,更为古老。
好似从天地最远、最深处而来,最后落在自己身上一般。
体内的强大力量虽然很是陌生,但因为它属于自身的缘故,所以唐宁对它也很是熟悉。
强大的力量在经脉中流动,唐宁没察觉到有任何不适。
等到逐渐掌握这股力量之后,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缓缓出现在她唇边!
在唐宁的感知里,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很好的状态,与之前相比,并未有太大的差别。
殊不知此时的她,在唐瑞等人眼中,与之前相比,却是有着极大的变化!
红光!
诡异的红光从唐宁身上冒出,攀附在她的衣服上,让其中的红纹恶鬼变得更加狰狞,看起来更为慑人!
由下往上看,众人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
但那一身凛冽不容侵犯的王者威严,他们还是清晰感受到了!
此时的唐宁仿佛从九天而降的神衹,既有窥破凡尘的冷静,又有凌驾世间万物的傲然!
风吹来,众人恍惚看到她如墨的黑发之上,似乎带着十二旒冠冕!
红色的!
如笼罩在她衣袍上的红光一般,潋滟夺目!
眨了眨眼,再次看去。
众人却发现她头顶之上一片干净,根本没有佩戴任何东西。
仿佛之前看到的十二旒冠冕,是众人的幻觉一般。
幻觉吗?
真的是幻觉吗?
那顶十二旒冠冕,真的是众人产生的幻觉吗?
要知道,那可是十二旒冠冕,是天地至高君王才能佩戴的十二旒冠冕啊!
众人嘴巴张开,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更别说去向旁人询问些什么!
持枪的手抬起,体内那股恐怖的力量,开始注入长枪之中。
“铮!”
手中的五尺长枪发出兴奋的枪鸣。
下一秒,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长枪身上的诡秘红纹瞬间暴涨。
顷刻之间,整杆长枪便被红纹全部覆盖,看不出原本漆黑的颜色!
从枪身至枪尖,从枪头至枪尾,通体赤红,仿佛刚从血里打捞出来。
望着手中的五尺长枪,明明此时它的颜色与之前截然不同,但不知为何,唐宁觉得它本来的样貌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