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谁?”
沉稳的嗓音,在那名鬼王烟消云散后仅紧接传来,让陷于震惊中的众鬼王立即回过神来。
“想拦住我家师妹,你们是不是要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看到楼宇之上仅剩的鬼王纷纷跃下,冲去阻挡唐宁。
一直悬浮于半空的唐睿的眉眼,忽的一下变得冷凝。
“散!”
冷喝声响,一化八的长剑,再一次发生衍化!
十六柄漆黑槐木长剑,在半空之中快速飞舞穿插,看得人眼花缭乱,捕捉不到它们行动的轨迹,更不知如何对这难料的长剑进行闪躲!
剑吟声不绝于耳,痛呼声更是此起彼伏,叫得更加密集。
整座楼宇外围,在唐睿的操纵下,在十六柄槐木长剑的无情飞旋回转下,仿佛沦为了阴间炼狱!
看着那些不死心,执意冲向唐宁,想要将其拦住的鬼王,唐睿对他们的杀心,那是无比坚定。
鬼王又如何?
只要对唐家弟子心存恶念,想要伤害唐家弟子,不管是人是鬼,他们一旦敢出手,自己定然敢要其性命!
头上传来的响动很是激烈,唐宁却对此充耳不闻,头也不抬,依旧自顾自的往楼宇破开的大门走去。
身后,有大师兄来处理应付。
而她要做的,则是进入其中,将被抓的唐哲救出。
“哒!”
“哒!”
“哒!”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里面的人听着,心脏不由加速跳动起来!
眼看人影逐渐出现在光亮之中,逐渐变得清晰。
“咕嘟!”
楼内等了大半夜的人,终是抵不住加速的心跳,抵不住这忽然变得紧张的气氛,咽下口中的唾沫。
“哒!”
一声落下,人已稳稳迈过门槛,在楼宇之中,在明亮灯芒之下站定!
纤细皓白的脖子缓缓转动,明亮的眼眸开始打量楼内的一切。
比起古色古香的质朴外观,楼内的一切,却是绚丽辉煌。
雕龙漆金的木柱,刻凤镂花的横梁,还有那将室内照得恍如白昼的灯台。
白色的,透着莹润光泽,似玉非玉,似瓷非瓷,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东西。
望着那一盏盏精致的白色灯台,唐宁娇艳的红唇当即上扬,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先用人骨雕琢,再以尸油浸养滋润,如此制成的灯盏,又怎会是简单的东西呢?
既然灯盏是用人骨制成,那其中燃着的烛火,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的凡火。
这般阴邪的灯盏,普通凡火是无法在上面燃烧的。
而能在其点燃亮起的,不知至阳之火,便是极阴之焰。
阴楼鬼宅,哪来的至阳之火呢?
所以想都不用想,在那一座座白骨灯盏之中燃烧的,必定是极阴之焰。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见识短,看的书少的缘故,望着那一朵朵带着青芒跳动的灯火,唐宁一下竟没认出那是什么火焰。
“哒!”
“哒!”
在她定睛凝望烛火的时候,脚步声忽然从很是空旷的楼宇内响起。
没错,就是空旷。
高达五层的偌大楼宇之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饰物。
若是从高处往下看,让人有一种身处斗兽场,围观殊死搏斗的感觉!
眼珠子转动,唐宁的目光视线,顿时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去。
这忽然传来的脚步声很是沉重,一步一步,虽说听起来很是稳当,但却有一种僵硬之感。
很熟悉。
好像类似的声音,自己最近刚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哒!”
“哒!”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暗处的人影终于从柱子之后走出,置身光亮之下。
看清来人面孔,唐宁面上那抹近似于无的笑容,一下变得明朗灿烂起来。
能让她有这反应,那来人,定然是她认识的。
认识?
自己跟来人岂止是认识那么简单,确切来说,自己跟对方的交情,应该是匪浅才对。
望着走得越来越近的身影,唐宁唇边的笑越来越深,眼中的光,更是明亮得灼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
红唇轻启,清脆的话音随即在空旷的楼宇之中响起。
侧耳仔细去听,便会发现这话语里面,似乎带着几分久别重逢,再见好友的高兴跟喜悦!
这来人,难道真跟唐宁交情匪浅,真是她的至交好友?
“我还以为再见幸明耀师兄你,会是在幸家倾覆之时。毕竟那晚跟你讨教的时候,我不小心失了分寸,下了重手,让你从此不良于行。”
刚才生出的至交好友的猜想,在唐宁说出这话之后,立马消失不见。
从暗处之中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唐宁打过照面、交过手的,幸家天师老爷子的唯一孙子,幸明耀。
唐宁带着犀利的探寻目光,不住在幸明耀身上来回打量。
她的确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鬼镇之中再见到他。
不良于行?
三族拍卖会上的那场打斗,带给他的结果可不是不良于行那么简单。
确切地说,他幸明耀,应该是被自己打得丧失行走能力,再也无法行走才对!
“怎么,见到我感到很意外?”
理应丧失行走能力的幸明耀,不仅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说实话,唐宁确实感到很意外。
毕竟那可是一个脊梁骨曾被自己打断,经脉被震碎的老熟人。
做出与她所了解情况浑然相反的举动,怎么可能感到不意外呢?
“意外是意外,不过比起意外,见到幸明耀师兄你,我更多是感到高兴。”
高兴?
看着唐宁唇角灿烂的笑容,幸明耀完全弄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理解?”
瞧见对方眼中的困惑,唐宁莞尔一笑,很是体贴的替他解惑。
“幸师兄要是不知道我高兴什么,那我便仔细说给你听。毕竟这份高兴与你有关,不跟你分享,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说着,唐宁忽然提步往前迈去,抬起胳膊,把手搭在幸明耀的肩膀上。
她动作做得熟稔自然,仿佛两人真是交情匪浅的朋友,而不是不可调和缓解的生死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