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战血的主人说出这话,它怎么觉得就那么不可信呢?
不过不管自己信与不信,有一点玺悠还是很清楚的。
便是唐宁拿定主意的事,不管是谁,哪怕是唐老爷子,都不能让她改变分毫。
行吧。
她晚上要来这里吸纳血气,那就来吧。
只是白天的时候,她打算干嘛去?
白天干嘛?
身为玄门弟子,唐宁觉得自己的举动,某些时候要跟大伙保持一致,不能太另类。
好比现在,既然身处北方战场,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应该要合群才对。
所以青天白日,在鬼魂还没有出来活动的时候,自己当然要跟别的玄门弟子一样,到各个小酒馆里面,喝酒吃东西打发时间。
唐宁随便挑了一间看起来普普通,很是不起眼的酒馆。
都是事不过三,自己今天,应该能安安静静吃个东西,喝个酒了吧?
不管待会会发生什么事,但唐宁很肯定,此刻刚迈入酒馆的自己,心情是很愉悦的。
酒馆门口被人从外打开,亮眼的光线透了进来,打破一室昏暗。
部分低声交谈的玄门弟子下意识抬起头,往门口看去。
第一眼,看见是有人进来。
没事,继续低下头,接着喝酒。
透明的玻璃杯刚碰着嘴唇,额头上的眉毛跟着一动。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头猛的重新抬起,再次往门口瞧去。
看清进来人的面容的刹那,端着酒杯的手冷不丁的抖了起来。
喉结滚动,刚入嘴的酒就这么大口吞了进去。
乖乖,北方战场那么多酒馆,这位小姑奶奶怎么就挑上这一间了?
想到她昨天做出的,超乎常人意料的事迹。
已经认出她是谁的玄门弟子,心里开始不住泛起嘀咕。
自己要不要换个场子喝酒?
毕竟跟这位小姑奶奶待在同一间酒馆,哪怕自己不惹事、不找她麻烦,可麻烦,也极有可能会自己找上门来。
别忘了,昨天可是有好些弟子,莫名被这位小姑奶奶强行收取“观赏费”。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跟他们一样,要交出一只将士英魂,酒馆中的不少玄门弟子,当即感到肉疼起来。
不行,这种倒霉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可是不行的!
所以想都没想,当即起身,要往外面走去。
当下这酒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潜藏着的是非之地,还是早走为妙。
一个人从自己身边离开,唐宁姑且可以当作偶然。
但接二连三,连五连六,从进入这间酒馆到现在,自己还没走几步,就有十几将近二十人从身边路过,往外走去。
这情况,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对好吗。
眼皮子一眨,一抹笑容随即出现在唇边。
手一抬,当即拦下要往外走的玄门弟子。
“这位师姐,大白天的,急匆匆往外走,你这是赶着要去捉拿将士英魂吗?”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将自己拦了下来。
被迫停住的玄门女弟子胳膊已经抬起,下意识要把拦在自己胸前的手压下。
但看到盘在雪腕,精致异常且栩栩如生的黑蛇,对上那双碧青色的竖瞳,仿佛一盆冰水冲天而降,瞬间让她的脑子变得无比清醒。
什么精致异常?
什么栩栩如生?
那条黑蛇,本来就是活的!
不仅是活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阴蛇!
刚抬起的胳膊里瞬间软了下来,乖乖贴在身侧放好。
“唐宁师妹开玩笑呢,大白天的,我上哪去捉将士英魂?”
就是睁眼说瞎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要是鬼魂能在白天出没,那天上的红日,恐怕要从西方升起,东方落下了。
“如果不是去捉拿将士英魂,那师姐你急匆匆往外赶,是要去做什么?”
进入北方战场历练的玄门弟子,除了夜间需要捉拿将士英魂以外,白天是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去做的。
所以这些弟子在自己进来之后,突然一下竟匆匆往外走去,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现在立马去做。
是因为这些人,不想跟自己待在同一间酒馆之中。
怎么滴?
才过了一天,自己就成人人避而不急的灾祸头子了?
看到唐宁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眼中尽是了然,被拦下的玄门女弟子哪还敢说实话。
尴尬的笑了笑,讪讪开口:“那什么,这里面太闷,我准备出去喘口气,然后再进来。”
“噢?”
唐宁看向跟在她身后的玄门弟子:“你们难道也跟她一样,准备出去透气吗?”
是还是不是,这问题,由得他们自己选答案吗?
跟这名玄门女弟子后的其他人,听到唐宁这询问,随即齐刷刷点起头来。
“没错,就是出去透个气,缓缓再进来。”
乌黑的眼珠在澄澈的眼眶中不住打转,流露出明亮的光芒。
没想到这些人的脑子,转的挺快啊,一下就找出这么合理的借口。
不过……
“这样啊。”
唐宁摸着自己的下巴,转头看向肩上的玺悠。
“要不,你陪他们一起出去透气?我担心这些师兄弟、师姐妹不记得回来的路,有你提醒指路,他们也不至于走错不是?”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唐宁挂着乖巧得过分的笑容,望着纷纷要往外走的玄门弟子,看谁斗得过谁。
嗯?
听到这话,这群玄门弟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拼命眨眼睛。
怎么回事?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吓人呢?
而比这话更吓人的,是唐宁肩上玺悠的反应。
一下跃到被拦下的玄门弟子头上,小爪子往前一伸,指向正缓缓合上的酒馆门口。
“咕咕咕!”
走,我们出去透透气去。
“咕咕咕!”
有貂爷在,保证把你们完好无损带回!
瞧见它嚣张的举动,还有一脸神气昂扬的表情,要往外走的玄门弟子连蒙带猜,还是能读懂它这番举动的大概意思。
心,顿时比生吃黄连还苦。
这一人一貂,是认真的吗?
就算他们两个是认真的,可自己不是认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