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冲向唐宁的玄门弟子的想法,此时分外简单。
要么拖唐宁垫背去死,要么抢夺她身上的物资,物尽其用,从此处离开。
当然,如果能先把人弄死,再抢占她身上的物资也是可以的。
“小家伙,你是不是该给你家主人出点力?”
唐宁抬手捏了捏玺悠的小耳朵,轻轻搓了一下。
“毕竟你家主人如今身娇体弱得很,打打杀杀这种事,不太适合我去做。”
玺悠努力向上伸出爪子,想把自己的耳朵从她手里拯救出来。
但无奈手短,头又不能低下。
不管它怎么努力去够,都够不着自己可怜的耳朵。
试了好几次,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这小气主人肯定不会松手。
小嘴一撅,很是不给面子吐槽说道:“咕咕咕。”
身娇体弱的小气主人,就在刚才,七八分钟之前,你还很勇猛的把一名玄门女弟子高举过头顶,扔到上千将士英魂之中。
她当时做出的举动,绝对跟身娇体弱完全不搭边的啊!
“我是借助符纸,才有的那一身力气。你瞧瞧,现在符纸失效,别说举人了,就是提一袋大米,我都觉得提不起来。”
不管这小东西怎么吐槽,反正自己就是身娇体弱,跟勇猛完全不搭边!
“咕咕咕!”
装!
你再装!
玺悠忍不住上翻白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提不动大米?
哪家僵尸提不动一袋大米的?
难不成那袋大米重逾万斤,比房子还大?
“咕咕咕!”
你不要把貂当傻子糊弄,貂可是很聪明的!
“咕咕咕!”
还你觉得!
你觉得的事多了去了!
要是事事都跟你觉得那样,那你现在肯定在家里打游戏,才不会跑这地方来。
看着在自己手下骂骂咧咧,叫个不停的小家伙,唐宁那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气氛瞬间改变。
察觉情况不对,玺悠叫个不停的声音开始慢慢小了下来。
妈呀!
自家小气主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这种眼神,一般不都是留给敌人的吗?
两只小爪子不知不觉放到嘴上,捂住,不开口。
“不说了?”
“呜呜呜~”
听她这么问,捂住嘴的玺悠赶紧晃动脑袋,发出一连串模糊的吱呜声。
不说了。
但脑袋一转,脑袋生疼,才想起自己耳朵还在对方手里。
连忙把爪子放下,背在身后,扬起脑袋,露出白的发光的牙齿,送给唐宁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
“咕咕咕。”
主人放心,这些小杂鱼,就交给我处理吧。
“确定?”
“咕咕咕!”
确定!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
玩归玩,闹归闹,吐槽归吐槽。
玺悠给唐宁做出保证的时候,眼中一片认真。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它还是很拎得清的。
“既然知道怎么做,那就动手吧。”
唐宁松开捏着它耳朵的手的刹那,玺悠的身影便在她肩头消失。
一跃而下,隐于黑夜之中,快速游走,竟让人一时找不到它的踪迹。
“咕咕咕!”
身娇体弱的主人,我不在身边,你可得把自己照顾好!
像唐宁冲来的玄门弟子,想从玺悠发出喊声的方向,找到它的身影。
但视线刚转过去,它的身影却已从那地方消失,不知跑向何处。
而他们,竟是连一抹残影都捕捉不到!
去哪了?
那只鬼貂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没一个人敢小看那只一直呆在唐宁肩上的鬼貂。
要知道,它可是能够轻易化解鬼王射出箭矢的存在!
“啊!”
惨叫声从身旁响起,惊得一众玄门弟子纷纷向那看去。
只见那名发出惨叫的弟子脸上,正印着一道极为显眼的抓痕!
鲜血潺潺,深刻见骨!
被抓开的血肉泛着淡淡的黑,向外翻去,狰狞刺目!
就在这名发出惨叫的弟子肩上,站立着一抹黑色身影。
虽小,却让人不容忽视!
站在惨叫不已的名玄门弟子肩上的玺悠,将那双素日尽是玩世不恭的兽瞳,跟唐宁一样,微微半眯了起来。
注满凶光的兽瞳,跟这些玄门弟子对了个正着,让他们的心霎时一紧。
“吼~”
奇怪的吼声从它胸腔之中发出,不像警告,反倒像进攻的信号!
瞧见它眼中闪过的冷光,剩余的玄门弟子心中顿时暗道不妙。
不敢再在原地出神发愣,再次奔跑起来。
不管是要拖唐宁垫背,还是要躲避这只鬼貂,都是刻不容缓的。
要是反应慢上一步,速度再迟上一些,这两件,便一件都做不到!
跑?
他们的举动,让玺悠半眯的眼一下全部睁开,歪着脑袋,看着那些背对自己狂奔的玄门弟子。
能跑得掉吗?
脖子一转,看向发出惨叫的玄门弟子。
凶光尽现的兽瞳,与对方那双布满惊恐不安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口中的喊叫戛然而止,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动静。
“咕咕咕?”
怎么不叫了?
刚刚不是叫的很有活力吗?
自己听的正欢,他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
“放,放过我!”
对上玺悠那双兽瞳,这名玄门弟子感觉自己半个身子,好像陷入无尽炼狱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沉浮其中的冤魂厉鬼拽下去!
“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对唐宁出……”
“手……”
最后一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就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有一种漏气的感觉,暗哑无力极了。
与玺悠对视的双眼,缓慢睁大,因为他发现那只鬼貂的身影,正逐渐往上升去!
它不是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吗?
怎么会往上跑?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肩膀。
恍然大悟。
原来这只鬼貂,一直都在自己肩上,并没有往上跑去。
可它如果没有往上跑,自己看它,为什么是仰视!
彻骨的凉意忽然从脖子传来,这名玄门弟子突然觉得后脖颈好冷,好像寒风裹挟着阴气打在上面一样。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脖子,看到那不断往外流的鲜血,仿佛决堤的洪水,又像倾流而下的瀑布,止都止不住,将整个脖子染了个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