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角斗场响起,看到唐宁盘腿悠哉坐在地上,一副坐等好戏上演的姿态,众人嘴角不住一抽。
这丫头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好?
前面两轮对手主动认输,这一点他们是理解的,毕竟唐家传人的威名,不是在这一带才显现出来。
凡有幸与唐家传人共同成长的三族子弟,几乎都领略过当代唐家传人的威名。
而且能参加这场拍卖会的,哪一个不是身后有势力、有家族的?
唐家弟子的实力,寻常三族弟子不太了解,但他们心里却是有数的。
所以前面那几名玄门子弟主动认输,他们是能够理解的。
还以为第三轮会继续出现相同的情况,没想到唐睿跟幸家少主撞上了,而那位似乎身负重伤的唐家传人唐宁,居然轮了空!
老天爷这是想让众人的期待升的更高一些吗?
“大家看我干嘛?现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盯着我家师兄看吗?”
瞧见大伙纷纷看向自己,唐宁眉毛一挑,好心提醒众人,千万不要搞错关注对象。
“要是错过我家师兄出手的画面,你们难道不会觉得可惜?”
她这吆喝声一起,哪怕众人还想盯着她看,也只能忍住内心的想法,转头望向唐睿。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擂台上站着的,是她家大师兄?
吆喝众人一起看家大师兄的好戏,你这么做合适吗?
“大师兄,我前段时间刚跟这位幸家师兄友好切磋过一场,他身上可能有旧伤未愈,待会下手,你可得“轻”一点。”
提醒完众人,唐宁当然不忘提醒自家大师兄。
“哦?这位幸师弟跟我家师妹交过手了?”
唐宁跟幸明德交过手的事,唐睿并不知晓。
在脑海里面将她这段时间的行程过了一遍,随即猜出两人极有可能是在昆仑山脉那边交手。
只有在那地方,幸家才好出手。
想到这,唐睿看向幸明德的眼神立马发生了变化,厉色渐深。
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幸家竟然又对小宁出手了。
“即是如此,待会交手的时候,我一定会“小心”一点,尽量不加重你未愈的伤势。”
嘴上话说的客气,眼中的冷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也不知道这幸家少主怎么想的,在负伤未愈的情况下,居然敢上角斗场。
怎么,是觉得没人敢对他出手吗?
唐睿的话,让幸明德叔瞬间紧绷起身子,顿时进入备战的状态。
“还请唐家师兄收下……”
刚要寒暄几句,不想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道身影从眼前快速闪过!
胳膊被人一把抓住,然后幸明德便看到头顶上的水晶灯一掠而过,如走马灯一般,快速倒退。
天旋地转之后,是一声闷响。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听见这一声闷响,别说幸明德了,便是旁边观战的三族众人,也都霎时陷入懵圈愣神的状态之中。
望向唐睿的眼神很是迷茫无知,仿佛一下不认识他是谁。
“他是唐睿师兄吧?”
“我们应该没有看错才对。”
“唐家弟子,想来是没人敢冒充的。”
看着擂台上面带稳重微笑的唐睿,三族众人怎么看,都觉得极为陌生。
尤其是玄门弟子,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假冒了。
趁人不备出手这种事,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在唐睿身上。
要知道这位唐家大师兄,从来给人都是如玉君子的印象。
即是君子,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暗中出手的行为?
看错了,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唔~”
但随之而来的低声痛吟,无一不在提醒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并非错觉。
幸明德倒在地上,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嘴里不住发出痛呼声。
疼痛从背脊开始,眨眼便已传遍全身。
被过肩摔一把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来来一些的幸明德如虾米一般,将身子弓了起来。
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唐睿说凄厉道:“你,你……”
话还没有说完,缓和一些的疼痛骤然如海浪重新翻涌而来,让躺在地上的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自己身体上的疼痛,远比众人看到的难忍。
因为唐睿刚刚抓住他胳膊,将人摔下的时候,灵力沿着掌心霸道侵入他的身体之中。
虽未侵入筋脉,却已对他的血肉造成伤害。
就像有人隔着厚纸板用铁锤敲打自己,表面上看不见任何伤口,但内里其实已经受伤。
“我怎么?”
一个箭步,唐睿直接冲到幸明德跟前。
长腿向后高高抬起,像踢破碎的易拉罐子,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腰上,把人踢了出去。
“这位幸家师弟,你是不是忘了,这第三轮角斗,早已开始?”
想让自己手下留情?
也不看看他幸家人配不配。
看到幸明德沿着贴着地面往外飞,唐睿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紧随其后,跟着往擂台边缘冲去。
在幸明德要摔出擂台的那一刻,唐睿突然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止住对方去势的同时,猛一用力,将对方带了回来。
“砰!”
被硬拽回来的幸明德顾不上胳膊传来的疼痛,脑袋着地的他此时耳中嗡声一片。
晕乎乎的,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不已。
疼的睁不开眼的他,隐约看到有人走到自己身旁,蹲了下来。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让他处于剧痛中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幸家师弟急什么?这才刚开始,还没切磋够呢,你急着下去干嘛?”
唐睿此刻说话的语气很是温和,听起来让人有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但面对他的人看的一清二楚,那张挂着笑容的脸,早已布满一层寒冰。
看到他面上神情的三族众人的心跳,忽的一下加快。
有些刻在脑海认知里的东西,正在土崩瓦解,然后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形象。
此时唐睿师兄所表露出来的一切,才是最真实的他吧?
而他们以前所看到的,那温润君子的模样,恐怕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