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老,我们接下来要怎么……”
开口的判官还未把话说完,便收到吴长老投来的冰冷目光,身子一哆嗦,立马识相把嘴闭上。
望着少女背脊挺得笔直,大步离去的背影,吴长老眼神愈发冰冷。
“唐宁,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今夜,是断不可能让她从此处安然离开的。
再往前走一步?
听到吴长老的话,唐宁眉毛一挑,脚下步子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加快,迅速接连往前迈了两步。
接着摆动起双手,如同上了一天课放学的小孩,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去。
这举止,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
唐宁这举动一出,吴长老的脸色“唰”的一下,立马黑了下来。
众人很想放声大笑,但感受到从吴长老身上散逸出来的冷气,只能把头低下。
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唐家那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会做出的举动,到底有多气人?
看着双手攥成拳头,身体微微发颤的吴长老,大伙对在前方蹦跶的唐宁不由升起几分佩服。
说实话,能把人气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望着前方蹦蹦跳跳的身影,吴长老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真想让她这么离开?”
昆仑山脉之外,寻找唐宁的,远不止他们这些人,
有想要唐宁命的,自然也有想让她活下去的。
起码唐家和颜家的人,是万分不愿看到唐宁出事的。
既然自己这一行人抢得先机,先一步找到唐宁,便应该趁此机会,把人解决掉。
不然待会唐家、颜家弟子找来,他们再想动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动手吧。”
人,是不可能放走的。
脸皮已经撕破,那又有什么好继续遮掩的呢?
身后传来话语响起的那一刻,唐宁蹦跳的步子就开始慢了下来。
身上肌肉瞬间绷紧,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已然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
不仅她是如此,走在两侧的十二与黄蛇,也都是一副随时出手回击的戒备状态。
漩涡在玺悠眼中迅速成型,四周阴气鼓荡,缓缓在它上方聚拢。
缠在唐宁腕上的澜依不知何时转动了身子,一双碧青色的竖瞳对着身后众人,随时都可以化出真身出战!
感受到从身后传来剧烈的阴、灵二气波动,哪怕没有回头,唐宁能猜出他们此次出手,必然是倾尽全力。
这些人,这些判官、鬼将的实力,不是自己现在动手解决掉的那一批可以比拟的。
之前那一批人和鬼,自己几个可以将他们全部解决掉。
可这一批,别说解决了,就是想要招架住,恐怕都不是一件易事。
但就是招架不住,自己也得拼命招架,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他们就这么把命拿走吧?
这可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无数道破空声响起,数不清的攻击从身后袭来。
唐宁顿时握紧手中的孤凰墨笛,阴、灵二气在她的筋脉之中快速流动,拼命往孤凰墨笛涌去!
十二与黄蛇已经化出兽型,玺悠的嘴巴张了一半,就连澜依,也已然半松开唐宁的手腕。
面对着将夜空染成蓝、黑两色的无数道攻击,他们心中不仅没有感到一丝畏惧,反倒生起无尽豪情战意!
不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吗?
不就是想要唐宁葬身于此吗?
有本事,他们就来拿!
若是没本事,那今夜葬身此处的,可就不是自己这一行人了!
望着如流星坠落一般的无数攻击,唐宁几人知道,想要安然从此处离开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躲开攻击,尽力拖延时间,等救兵到来。
唐宁可不相信自己老爷子会傻乎乎待在家里,等她安然归去。
这些人能在昆仑山脉外面围堵自己,那自家的救兵,定然也能在昆仑山脉的等着她!
眼看越来越近的攻击,唐宁几人饶是战意澎湃,心里,却还是早已做好受伤的准备。
唐宁咂吧咂嘴,也不知道自己这被昆仑仙胎改造过的小身板,能不能撑得住。
要是撑不住,那自己昆仑山脉这一行,岂不是白费功夫?
直到第一道攻击逼近眼前,唐宁才停止胡思乱想。
右腿后移,柳腰摆动的同时,手臂在轻缓抬起,孤凰墨笛开始发出它特有的声响。
乐曲,即将谱奏。
“哟~”
一声很是古怪的惊讶声突然响起,清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把天空照的这么亮,大伙难道是用灵力、阴气在放烟花不成?”
听到这阴阳怪调的话语,唐宁眼中瞬间绽放明亮的光芒。
自家的救兵,到了!
笛音骤停,只见她正将抬起的胳膊缓缓放下。
看到她的举动,别说玄门总部的人员和一众判官、鬼将弄不明白,就是十二与黄蛇,都没弄清楚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唐家传人认清现实,不打算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擎小子,既然这些小家伙想看灵力烟花,不如你也来一手,让他们开开眼?”
唐老爷子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兴奋刑老祖,突然升起一股悔意。
怎么办?
他现在很是后悔,后悔让这老祖宗一起跟来。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位,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想让他安分,显然是不可能的,只希望今夜他能稍稍收敛一些,别让场面变得不可收拾。
唐老爷子心里原是这么想的,但当眼角余光扫到吴长老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刑老祖今夜不收敛,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既然对方都已经出手,他们又何必再收敛呢?
唐家,难道收敛的还不够久吗?
刑老祖兴致勃勃的望着唐老爷子,如同市井街边看热闹的行人一般,不住搓动手掌,等他出手。
好久没见唐擎这老小子出手,也不知道他修为增长到哪个地步了。
唐老爷子看了刑老祖一眼,眼神很是淡漠。
仿佛两人不是一家人,而是浑然陌生的过客一般。
看到这个眼神,刑老祖兴奋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小子,定然不会如自己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