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唐宁?
不知想到了什么,魏允唇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很浅,连弧度都没勾勒出来,但女人敏锐的直觉,让燕珣瞬间感受到他身上骤降的冷意。
眼中冷色更甚,愈发肯定要将唐家那小道士解决掉。
她的杀意,让魏允唇角软下来的弧度再次绷紧,自己怎么可能不关心宁宁呢?
就算幸家人趁自己不在,去魔都找她麻烦又怎么样,燕珣就那么肯定,幸家最后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燕珣,你知不知道你很蠢?”
魏允看着燕珣,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既然敢离开她身边,你觉得我会不给她留下后手?”
唐宁一连好几次受伤,自己都不在身旁,再次离开,他定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什么准备都不做。
望着眼前的燕珣,心中对她的厌恶全从眼中淋漓尽致表露了出来,冷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要是她真的出了事,哪怕你被玄门封印起来,我一样可以把你从中揪出,打的魂飞魄散!”
把话说完,魏允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与其在这跟这个愚蠢的女人纠缠不清,还不如早点回去看宁宁。
“为什么?”
燕珣握紧双手,声嘶力竭的质问正快步往外走的男子:“魏允,为什么!”
宴席上的惊鸿一瞥,她的心便就此沉沦,眼里除了他,便再也看不见别的男子。
魏家是世家大族,身为嫡子的魏允一出生,便注定成为魏家未来的家主。而自己哪怕贵为公主,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寒门莽夫出身,是不配当魏家主母的。
只要能够在他身旁,能不能做当家主母,燕珣都不在意,所以她祈求自己的父亲,出计让他把自己送去魏家做妾。
明面上说是帮燕国讨好魏家,实际目的为何,只有她心里清楚。
但没想到燕国还没派出使者,得到消息的魏家便派人过来,直接拒绝自己。
魏家派人来燕国拒绝送妾之意,燕珣感到难过的同时,其实并未感到愤怒。
因为魏允拒绝的,不止她一个。
所有送上门给魏允做妾的女子,全都被他给一一拒绝了,似乎所有人都得到了统一的对待,没有谁是特殊的,她自然就不会感到愤怒。
但现在呢?
曾经恍如高山冰雪的魏家三郎如实市井俗民一般,跟在一名女子身旁,而且那人,还是封印自己的唐家后人!
这情况,她知道之后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因为那一眼,自己便丢了心,生前既然不能与他在一起,便苦心积虑化作厉鬼,只为了在他化僵重出之后,能够再见一面。
如今面是见到了,可她也听到了魏允有心仪之人的消息!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这几千年的等待成为一个笑话!
燕珣跟在魏允身后,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却没能让他再次停下脚步。
“魏允,你今天要是现在迈出这个门,我一定会倾尽全力,要了那小道士的命!”
唐宁的命,她是一定要拿走的。
不管她是不是魏允心仪的女子,自己要想从封印中出来,她的命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一个字刚从燕珣口中说出,尸煞之气变化做一柄利剑,从她的眉心穿过。
魏允头也没回的迈了出去:“你可以试试看,不过在那之前,希望你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一只被封印起来的鬼还这么能折腾,既然玄门处理得不好,那他不介意管一次闲事,把她伸出来的手全都斩断!
没了手,看她还能掀起什么浪!
“魏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回......”
西装女子紧紧跟在魏允身后,这栋宅邸是在郊外,就算安排车子过来接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自己想办法回魔都,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燕珣说的没错,哪怕他阴间借道赶回魔都也是来不及的,但来不及不代表自己就不会赶回去。
即使给唐宁留有后手,哪怕知道幸家从她手上讨不到任何便宜,可没有亲眼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样子,他的心便觉得不太踏实。
西装女子看着魏允迈步跨入黑暗之中,消失在自己眼前,悻悻回头望了眼身后点着灯笼的宅邸,寒意便开始从脚底拼命往上冒,搓了搓胳膊,还是站远一点等车子来比较好。
魔都。
惨叫声在屋内响起,引得屋内的阴气如浪翻腾,让墙角四象油灯中的灯油一下又降下去不少。
唐宁与林浩盘腿坐在烛火中央,看着不断往四象油灯结界上撞的几只鬼煞,除了手里时不时朝他们扔出一张符纸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小宁,咱们就这么耗着,然后等天亮吗?”
四象油灯中的灯油剩的不多了,林浩很怀疑,仅凭那点灯油,他们能够撑得到天亮吗?
“等天亮干嘛?”
这孩子,又在说傻话了。
唐宁从地上站起,伸伸手、扭扭腰、踢踢腿,一副准备大干一场、做热身的样子。
他不会以为自己就打算拖时间,等天亮让幸家人被迫离开吧?
别傻了,自己又不是软柿子,怎么可能让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呢。
大半夜找上门,还闹了一晚,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恐怕过段时间他们还会再来一趟。
既然拿定主意要打狗,那一定是要往死里揍的,这样下次狗再见着自己的时候,就不敢吭声,只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跑了。
“怎么样,休息够了没?”
看到她的动作,林浩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丫头要坑自己!
这会又冷不丁的被她问了这样一句,瞬间有一种预感成真的感觉,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我没休息够。”
在四象油灯结界中做了小半天,他以为唐宁会这么耗过今晚,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没休息好吗?”
唐宁说这话的语气很是轻松、欢快,让林浩听得心脏怦怦直跳。
“可是那边那盏油灯的灯油要燃尽了,就算你没休息好,估计也没办法了。”
像是证明她没有信口胡说,话刚说完两分钟,那盏油灯中的烛火便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