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一鬼,站在唐宁肩上的玺悠也跟着伸出两只小爪子,抱住老爷子。
“咕咕咕~”
开口的瞬间,温情感人的氛围立马消失得无影踪。
唐老爷子用力眨了眨眼,才缓缓推开唐宁,含笑看着她:“怎么样,这一趟还顺利吗?”
顺利吗?
唐宁歪了歪脑袋,随即摇摇头:“也算顺利,也算不顺利。”
偷金鬼与花铃是解决了,但地府的任务却是没有完成的,而且还发现幸家的猫腻。
“怎么说?”
唐老爷子重新坐回椅子上,翻过一个杯子,帮她把茶倒上。
面对自家爷爷,唐宁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在村子中遇到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包括幸家有可能参与偷金鬼炼制,以及布下百年大局掠夺他人功德事。
“幸家?”
唐老爷子看向刑老祖:“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家族是近几百年才崛起的吧。”
略一思索,刑老祖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在我之前几十年才刚刚崛起。”
同为道门世家,却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像唐家,从古至今传承已有两三千年。其间所积累的道术知识、经验以及法器,绝不是那些百年世家所能比拟的。
道门中数得上名号的世家大族也就那么几家,唐家一个,其余还有赵家、周家、吴家。
至于幸家,不过是近几百年才崛起的,对于许多传承已久的道观、世家而言的确有些不够看。
“不过幸家所表露现出来的道术、法器积累,的确有些超出百年世家所应有的。”
唐老爷子虽然许久不过问玄门中的事情,但不问不代表不听,因此玄门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因为幸家同是道门中人,所以他家弟子身上的功德情况我并没有仔细查看过。”
道门弟子未到天师境,功德对其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
对于平日遇到的道士,老爷子没有特意去查探过他们身上的功德是否有问题。
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个惯性思想有些误人。
“也许正是因为每个人都这么想,幸家人才敢如此布局。”
对唐宁说的话,唐老爷子并没有任何怀疑。
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功德差点被抢,或许她都懒得理会。
“这事你别声张,我会遣人先去摸摸底。”
说到这,唐老爷子神色变得极为严肃。
要是真的找到幸家夺取他人功德的证据,那他整个家族就不用继续在玄门待着了,除族断经是必然的。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发生吗?”
唐宁先是看了眼老祖,继而看向老爷子,脚蹭了蹭地面,小声的说道:“有。”
她这反常的举动,让两人一下就把脸绷了起来。
他们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什么,我的经脉出问题了。”
唐宁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声一般,嗡的一下,就飘过了。
奈何唐老爷子和老祖五感敏锐,还是将她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你的经脉怎么会出问题?”
唐老爷子的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抓起她的手,灵力就要进入她的体内查探。
唐宁天生道骨,所以体内经脉的强韧程度也是高于他人的,怎么会出现经脉受损的情况?
而且看她此时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就知道这受损程度定然不轻。
“输入她体内的灵力不能过多,她体内的经脉已然经不起任何碰撞了。”
一道男声骤然从唐宁身上响起,顿时吸引住屋内所有的视线。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缕鬼魂从唐宁裤兜里装着的玉葫芦中飘出。
看到多年未见的刑老,道袍男子下意识的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对他弯腰行了一礼:“刑老。”
望着眼前朝自己行礼的男子,刑老眯了眯眼,想了一会才记起他是谁:“衡开诚?”
“正是晚辈。”
听到刑老祖准确无误的叫出自己名字,道袍男子唇角不由得展颜露出淡淡微笑。
见对方坦然承认身份,刑老祖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反而皱得更紧。
不断来回打量眼前的男子:“你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衡开诚是清风观一百多年前的核心弟子,不仅是当时开字辈中的佼佼者,也是他鲜少看好的后辈。
“清风观那群老道说你在某次任务中身死道消了,但你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若是没有什么特殊事情或是使命,玄门弟子身死之后,魂魄会立即进入地府,准备投胎转世。
依自己当年对衡开诚的了解,他若是身死,应当会直接进入地府才对,怎么到现在还留存世间?
道袍男子衡开诚听到刑老祖的问话,脸上浮现一抹苦笑:“轻信他人言,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说完这话,衡开诚便望向唐宁。
看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唐宁心中警铃大作,立马站直身子、竖起耳朵,觉得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会极为重要。
“你不是想找幸家的证据吗?”
听到这话,唐宁下意识的就点头了。
想,当然想!
幸书艺那家伙想趁人之危,夺取自己身上的功德,虽然没有成功,但唐宁还是把幸家给记上了。
“我就是证据。”
果然,衡开诚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你是证据?”
唐宁不由得反问道:“你怎么就成了证据了呢?难道你亲眼看见过幸家人夺取他人功德?”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名男子应该是一直被圈禁的状态吧。
圈禁之中,他怎么可能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事?
“幸家人夺取他人功德的事我是看过,但他们唆使他人炼制偷金鬼的事,我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说自己是清风观弟子吗?幸家人做这种事,怎么也该避着外人吧。”
就算他现在想否认,刑老祖也能证明他曾经的身份。
“避着外人,但是没避着我。”
提起这些,衡开诚脸上露出一抹惨笑。
说起来,这差不多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