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很想在唐宁解决完事情之后,立马动身去寻找涛涛的鬼魂。
但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只会碍事,还是乖乖听从她的话,先回家带着。
直到涛涛奶奶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唐宁才转身往屋内走去。
眼角余光扫过身边走着的三人,心中止不住的发出冷笑。
人和人的差别,还真是大的可怕。
“你们先去跟你们女儿说清楚,我要在院外做别的布置。”
偷金鬼可以顺水而来,可唐宁却不打算让他再顺水而逃。
若是这样,那自己引他来又有何用。
见她神情淡漠,不打算说明的模样,三人也不好意思问些什么。
只好听从她的话,进屋里头找自己的小女儿。
看着竖放在院门的棺材,唐宁叹了口气后将符纸贴到胳膊上。
走过去将其抬起,往院子里头搬。
“父债子偿,哪怕你是因先辈犯下的恶因而丧命,但人已身死,也算是将自身所欠的还清了。”
该她得到的尊敬,唐宁还是会给。
至于会不会觉得村长的大女儿无辜,唐宁却是不会有这个想法的。
当她开始享受偷金鬼所带回来的财富时,就已经与无辜这个词没有任何关联了。
而且为什么偷金鬼会对她下手而不是对她妹妹下手,这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因为她享用偷金鬼带回来的的财物,比她的兄弟姐妹以及父母都要多。
所享的非自己付出所得,总会有还回去的那天。
但再多是非对错,人一死,这一切都会购销。
“这小姑娘,竟然一个人抬得动那么重的棺木!”
惊叹声从屋内传来。
村长三人虽然听唐宁的话回到屋内,但这却不代表自己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好奇。
因此回屋后就一直躲在窗后盯着她,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看清之后,心中的震惊怎么都掩饰不住。
“那棺木,村里头要四个小伙子才抬得动。她一个人抬着,怎么好像拿一双碗筷那么简单?”
村长不住低语。
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
“简单不好吗?”
大妈听到这话立马将他的话打断,不悦的瞪着他:“简单说明人家本事大!”
本事大就意味着自己小女儿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一些。
“对对对,这是好事,这是好事。”
村长连拍额头:“我只是太惊讶了而已,你别乱想。”
生怕自己媳妇误会,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我也是想咱们小妹好的。”
“哼!”
大妈冷哼一声,立马将他的手捋了下来,并不相信这话。
真要想小妹好,就不会推她出去做引!
村长父亲看着在院墙周围来回走动的唐宁,瞳孔微涨,没有说话,仿佛被唐宁的举动震惊到了。
“还好我准备的符签够多,不然这会都不够用。”
唐宁拍拍手,将手中的泥土打落。
从五芒镇邪之地回来后,一有空,她就开始做符签。
成天拿着一柄小刀对着桃木削削砍砍,就连老祖都看不下去,生怕自己把他的槐木削了。
经历那么多事件后,唐宁觉得自己身上还是多备点东西比较好。
她觉得自己这两年时运不是很好,老是突然碰上些奇奇怪怪又危险的事。
所以这些用起来方便的东西平日里还是多准备些为妙,不然临了要抱佛脚都没得抱。
“啪!”
将一张符纸贴在关好的院门后,她也往屋内走去。
偷金鬼定然不会堂堂正正的从门口进来,所以用符纸将院门封住对他进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唐宁进屋的时候,仅看到村长小女儿一个人穿着素衣、胳膊上扎着白布麻条,站在厅中等待自己,其余人全都没了踪影。
人性凉薄,不可谓不让人心寒。
发现刚进门的唐宁一脸冷色的看着自己,村长的小女儿立马紧张起来。
放在身前的小手立马背到身后,好像做错事罚站的小孩一般。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小的:“爸妈让我在这里等你,他们说有事要我帮忙。”
有事帮忙?
真是美丽的说辞。
唐宁走过去,将她散下的头发拢起,用发圈给她扎上。
“姐姐还没下葬,头发不可以扎起来的。”
感受到唐宁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哪怕对她这举动不赞同,也不敢直接拒绝。
“我知道。”
自古以来,家人去世,至亲披麻戴孝,女性一般都会披头散发不会束起,通过无心装扮表达心中的哀切之情。
这古老的习俗在城市中或许已经简化,但在这大山深处的村子仍继续沿袭使用。
“头发扎起来,待会你才会更方便一点。”
要跑着跑着被头发挡住了眼睛,那就不好了。
唐宁揉着她的脑袋:“你爸妈有跟你说清楚待会要做什么吗?”
“说了。”
村长小女儿一下抓住唐宁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眼眸纯净:“我是不是会有危险,会和阿姐一样死去吗?”
清脆稚嫩的童声本应该代表希望、心生,但这会却是在述说死亡。
意义截然相反的两者交触,让人忍不住心中生颤。
“为什么会这么问?”
唐宁眼中冷光闪过,自己都已经跟他们说过做饵引不代表送死,怎么从这小丫头的嘴里听起来不是这么个意思呢?
是自己没说清楚还是他们阐述有误?
“因为没有危险的话,就不会是我来帮忙了。”
从弟弟出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
所有好吃的、好喝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先紧着他。
再加上自己不如大姐嘴甜,所以好东西鲜少会落到她手里。
“危险是会有的,但不会死。”
这是村长的家事,唐宁不好说些什么。
孩子多的家庭,能将一碗水端平的没几户。
手指头尚且长短不已,人心有偏爱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唐宁眼中,无论这小丫头在村长家里处于什么地位,她都会将人保下来。
将一楼房间看了个遍之后,唐宁选定了厨房。
拿出黑色短匕,用细剑的匕尖戳破小丫头的手指,挤出一滴鲜血印在黄纸上。
手一抖,直接将其燃为灰烬。
“待会灯光要是暗了下来,你就打开门直接往外跑,我在外面等你。”